李玩觉得又好气又好笑,正要发难,忽地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尖利的说话声。
“殿下,帝皇有旨,请殿下去万花园面圣。”
转头一看,内侍总管黄不知不觉已经到了自己身后,黄束见到李玩回头,扬了扬手中圣旨,微笑着行了个躬身礼。
李玩这边有些意犹未尽,却无可奈何,只能转头去跟这个姑娘说道:“今日没有辰光了,明日你再来我府上,到时候去我卧室再画。”
那姑娘听了,啊了一声,李玩等了好久才听见她道出了一个好字,又问她:“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那姑娘低下头去,又沉默了。
连自己的名字也要想这么久的吗?
李玩露出了一个很是嫌弃的表情,转身示意黄束,黄束便领着李玩往外走去。
这时背后传来一声小小的如同蚊子叫般的声音。
“我……我叫木彩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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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帝皇,看上去心情很不错。
穿着一件红底金边绣百卉争春的大袍,手拿一把金剪,正在园子里修剪花枝。
李玩在黄束的引领下,独自来到这里,也不等帝皇赐座,自己找了个座,坐下了。
坐了一会,看得烦了,再加上不知为何眼前老是浮现那个傻姑娘的身影,于是悠悠说了一句:“你那么喜欢种花,为什么不去做个园丁?”
李仮这才转过身来瞥了他一眼,也悠悠地回了一句:“你那么喜欢闯祸,为什么不干脆杀上元烬山?”
李玩抬眼,跟帝皇对视了一眼,帝皇目光如电,看得他心里一紧,低下头嘟囔了一句:“杀上元烬山,还有这种好事?”
帝皇转过身去,继续修剪他的花枝。
过了一会儿,他说:“别忘记了你跟朕在浊海上的约定。”
李玩起身,往远处眺望,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嘴上说道:“那怎么能忘呢?所以,陛下今天叫我来,是准备派我去太耳山了?”
帝皇头也不回,声音低沉:“并不是。只是叫你过来,告诉你今次闯祸的处罚,以及对你跟许先生接下来这段旅程的劝诫。”
“什么处罚?”
“罚你去世上最危险的地方去走一遭,欸,似乎对你而言,这不能算是处罚?”
“的确如此,那劝诫呢?”
“这一路上跟着许翚许先生,你不要再惹他生气,他刚刚因为你丧徒,我怕他真的生气了,半路把你给扬了。”
“我尽量。什么时候出发?”
“明天。”
“明天?”不知为何,李玩忽然想起那傻姑娘,想起明天跟她约了要画像的事情。他摇了摇头,“明天不行,明天我有个约会。”
“嗯?”帝皇转过头来,目光严厉地看向李玩。
李玩却一拍脑袋,他已经发现了,跟随黄束一路到这里,自己的脑海中一直不断重现着那傻姑娘的愁眉苦眼,似乎并不受自己控制,他想把她从那里拍出来。
“怎么会呢?”
李玩并不管帝皇的目光,而是跟那个木彩水一样,有些傻傻地喃喃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