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然的脑子嗡嗡乱响。
觉得那里面不仅开了一朵花,还有一大群蜜蜂在来回盘旋。
所以他没有多想,就接过了卖花女手中的花,然后很自然地递到了徐芙的手中。
徐芙的脸,本来就红,现在就快烧起来了。
卖花女看着这个傻乎乎的少年,明明眼中有火,心中也有火,却都是哑火,燃不起来。
掐指一算,心中明白了大概。
这一枝花,她没有收钱,因为区区一客金子,不足以支付点燃一名少年心头火焰的费用。
将来用你更珍贵的东西,来付吧。
卖花女的嘴角,轻轻地抽笑了两下,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只留下了这一对情窦初开的少年。
大路上,已经没有了别人的身影。
陆然,在踩着自己的影子走路。
徐芙,自从手上捧了这束花,一向主动活泼的她,突然文静羞涩了起来。
这两人明明已经如此亲密,却又不知如何才能离对方更亲近一些,只好一直往前,胡乱地走着,间或说几句无关紧要的话。
“年轻真好啊。”
几乎眨眼之间,那卖花女已经来到了另一处所在。
他在这座城市的最高处,也是整座大陆最高的人造之地,万环楼的九十九层的豪华套房内,发出了如此的感慨。
接着,她便变幻了模样,变成了一个穿着金袍四方脸的小个子男人,他端起某种红如血液的美酒,问屋内的另外两人,“用二位千年的寿元去换你回到青春时的一晚,你们,换不换?”
屋内的两个人,一个微胖的黑衣道士,另一人,则穿着洒着微微月光星光般的银色长衫,他们都对卖花女的突然出现感到了惊讶,却也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微胖的黑衣道士黑天道人,他轻轻摩挲着自己白嫩的下巴,回答道:“弟子当然会换,毕竟千年寿元易得,要回到少年时,却需要大机缘大巧合,大大的不容易。”
银衣人谢眠不以为然,也端起一杯红色美酒,一饮而尽,道:“昨日之日既不可留,今时今日又何必烦忧,我嘛,不会换,只要我想,我可以天天过十八岁时候的日子。”
金袍男人没有就两人的话,作出任何评判,只是凭窗望向远方,吩咐道:“那个叫陆然的小子,现在叫的是大醮的四四四号选手然路,这次,就让他入了内室吧。”
“嘿,行啊,看来这小子说有缘,真的是跟我教有缘,我会吩咐下去的。”黑天道人记忆力极好,这时眼前又出现了【浮图】之后那“火烧巨目(眉毛)事件”,回味了一番,忍不住笑出了声。
银衣人谢眠却还不知道他方才已经跟陆然见过了面,有些意兴阑珊地说道:“有缘还是无分,那得看无量师妹的手腕了。”
金袍方脸的男人吐了吐舌头,意思是这可难办,这人还是不提也罢。
谢眠会心一笑,起身先给男人倒了一杯酒,再给自己也倒了半杯。
金袍男人三口并作两口,一口气喝掉八杯这红如鲜血名为“忘忧”的酒,问道:“还有什么事要说给我听的吗?没有,我要走了,我要趁着这几日,好好在这我最爱的都市,闲逛一番。”
黑衣道人的面容,突然变得严肃:“‘褪仙人’一事在各国愈演愈烈,为此我们已经派出了六位天君,三位‘杀人仙’,十八名真仙,仍然没有控制住事态,好像这次的‘褪仙’有些不同,倒更有些像是瘟病,因为有些我教子弟,在触碰了‘褪仙人’之后,不久之后,也有妖变的迹象。”
金袍男人点点头,“此事确实反常,我建议你跑一趟最重的灾区,不知现在是谁在当地主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