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不可能的。
但要徐二郎将到手的银子再给出去,那也不太可能。
毕竟养家辛苦,他膝下还有八个孩子没有婚姻嫁娶,这以后那样不得花钱?所以徐二郎尽管心中很痛,也还是佯作没发现允文帝的心思,没将那银子还回去。
既然之前“贪”了皇帝的银子,现在自然要加倍给他,素以徐二郎也打起了世家的主意。
这事儿徐二郎自然不瞒着瑾娘,瑾娘也知道,抄家所得的世家的银子,也都送京都去了。可是几百万两而已,要堵住大齐的缺口,太难了。
可若是发现了世家累计百年的财富呢?
想必即便堵不住国家的缺口,那缺的也应该不多了吧?最起码应该可以让皇帝喘口气了吧?
毕竟一个金矿出产的到底有限,若是再多发现几个金矿,那就好了。
心里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瑾娘嘴上却没停,直接吩咐青禾说,“让人去外边看看大人现在在何处?若无事劳烦大人先回来一趟,我这边有点急事和大人说。”
青禾也知道是什么事情,毕竟昨天丽三娘子说这事情的时候,她们作为夫人的心腹丫鬟都在现场,也都听了个正着。
当时她们的心思的就挺复杂的,一边鄙弃丽三娘子,既然成了人尽可夫的女人,就找个同样的男人嫁了。她倒好,人心不足蛇吞象,先是想着进总督府和他们夫人平起平坐。事情不成,又打起了墨河的主意。
墨河不好么?
好的很。
年轻有为,财力雄厚,洁身自好,品貌俱佳。府里不少丫鬟每次看到墨河都红了脸颊,都是对墨河存着心思的。
可是你看墨河对谁亲近有表示么?没有。
那是个事业心强的,听说大人也说给他娶房媳妇,墨河不知道出于何种考虑拒绝了。但肯定不是像外边人揣测的,他有什么不好的作风,墨河作风很正,可能就是没开窍,所以就不想成亲。
但是他不想成亲,如今还单着,但这也不是别人算计他接盘的借口不是?
青禾几人因此就对丽三娘子愈发厌恶,但他们还不好公然唾弃她。谁让丽三娘子这女人有几把刷子,她那几大世家的藏银地点都摸到了呢?
这女人不简单。
说不得大人出于种种考虑,还真能顺从她的心意。
念及此,青禾几人心里愈发不舒坦了。
不过却也不能说什么,毕竟从大局考虑,墨河的牺牲好似很有必要。
徐二郎稍晚些竟然回来了,瑾娘看见他讶异片刻,拿着扇子扇着风走近他,“不是说今天很忙,有许多事情要处理?”
徐二郎一边解开身上的衣裳,一边看着她说,“你知道我今日事忙,还让人去探寻我的行踪,必定是有大事要说。”徐二郎用,我猜你真是一猜一个准。
瑾娘一噎,用扇子拍了他一下。徐二郎哈哈一笑,将换下的衣裳丢给她,随即进了里屋去换衣裳。
如今天气转凉,没了早先的酷热,但总归还是热的。有其他赶时间,一路打马而来,顶着大太阳跑一路,衣服都沓湿了。
徐二郎换衣裳的时候,瑾娘就跟前跟后的伺候他,顺便将昨日丽三娘子的来意说明了。
瑾娘说,“她倒是好大的脸,还敢肖想墨河。墨河跟了你几十年,说是属下,其实我知道你待他如兄弟。事关墨河的亲事,我也不敢贸然应承什么,就说要和你商议。结果昨天不知道脑子是不是进水了,回头就把这事儿忘到九霄云外了。不过现在跟你说也不晚,吊着丽三娘子,让她不舒坦正好。”
瑾娘又问徐二郎,“你的意思呢?这事儿如何解决是好?”
徐二郎想都没想就直接回绝道,“告诉她,别痴心妄想了。”
徐二郎“呵呵”一笑,“你也说了,我待墨河如兄弟,自然不可能拿他的亲事做交易。况且她能撬开其余几个世家的嘴,难道我就不能?能打开一次的嘴,就能打开第二次。你别担心这件事,我已经有眉目了。迟则两三天,快则明日,世家存银的地方就能找到。”
瑾娘闻言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感情徐二郎早就派人查探此事了。也许是他们距离真相不远,就让丽三娘子焦灼起来。
毕竟她还想嫁个好人家,娘家倾塌了,她就成了普通的闺阁女子,还是个成过亲死过丈夫的,想再嫁个比之前更好的人家,那笔登天还难。
她倒也聪明,当机立断决定用此事换前程。可惜,墨河太得用,徐二郎不会用他的亲事,去做这样一桩买卖。
若丽三娘子是个品行端正,人品无暇的,指不定这事儿还有商量的余地。可她那种谁都能入阁的,真是想想都让人厌弃。
再说这样做也是寒了跟着徐二郎的人的心。
连墨河这样也一个忠心耿耿对他,追随他几十年的属下,他都会随意对待,那他们又会有什么好下场?
这绝对会有损徐二郎的威严,是杀鸡取卵的买卖。徐二郎只要不痴不傻,就绝不可能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