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门在合上之前，少年的手顿了顿，金眸落在那张俊脸上，许久……许久，摇摇头，转身离开。

“走了？”

收拾好行囊的长青、静鬼王，见西楼从楼上下来，连忙起身。

“嗯。”西楼点点头，目光落到才把客人送出门的吴桐、贺秋、林鸿身上。“委托你们的事情记住了，此事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他的安全。”

“知道，祝你此行顺利。”

吴桐张嘴，半晌，阻拦的话还是变为了祝福。

“要安全。”

贺秋目光中，有些明显的担忧，却不知如何出口。

……

白天热火朝天的大宅，到了深夜，就变得格外寂静，与白日相比形成了明显对比。

大包小包的行李丢上车，贺无言擦了擦额上的汗水，再三确定背包里的符箓、短剑、玉石、书册、替身稻草人、钥匙……全部带上，方才转身去餐厅，拉起正在吃荔枝水晶冻的西楼。

“都收拾好了，出发出发。”

“嗯，走吧。”

舔了舔指尖的甜味，西楼瞥了眼被人抓住的手腕，点头，跟上。

此行，贺无言、商诩、花倾离、林鸿、西楼、长青、小华鉴、静鬼王，人不多，似乎有很多人对于此行并不感冒，或者说他们……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三天零七个小时后，贺无言站在石头滩上，望着滔滔不绝的江水，望着不远处连绵不断的山岳，望着湛蓝的天空，望着一侧的翠绿色森林……还真的是一个宝地，无人踏足，不管这里发生多不可思议的事情，都不会引来普通人的注意。

明天才是开启宗陵大阵的时间，贺无言看完地形，连忙招呼一群人支起帐篷、生好篝火，在铁架子上开始刷油、烤肉，野炊什么的，最让人开心了。

烤得吱吱作响的虾仁，西楼一口下去，眉眼弯弯，见贺无言正在跟烤全鸡较劲，手在调料上一顺，往烤虾上撒了把辣椒粉，再一口，果然！辣椒粉才是美食的灵魂所在。

另一处，同样是荒山野岭之中，巨大的坑洞边架起一顶顶帐篷，进过差不多一个多月的清扫，已能瞧见大坑下方的青铜枝蔓。

“大人，再吃点？”

递上烤好的鸡中翅，只可惜……嗮着太阳、假寐的西楼并没有睁眼，摆摆手。

“不用，你让人去围好四周，闲人不能入内即可。”

“大人，我们不能留下来嘛？”

余商大概知道自家大人要做什么事情，眼中带着几分渴望。

“九里还需你们这一代来支持，千年传承不能就这样断了。”知道余商是想留下来帮忙，西楼难得睁开眼睛，拍了拍男子的肩膀。“带九里的人全部撤出去，留我们这些老不死的就好了，放心，有无言在，九里不会断的。”

饭后一杯蜂蜜柚子茶清清口，西楼随意捡起一块石子，在沙地上开始写写画画起来。

图，正是宗陵内那个复杂的套阵。

一环套着一环，即便贺无言早已清晰感受过，可当听着西楼详细讲述，还是不得不感叹，当年设下这个阵法的西楼，到底有多牛。

“五行为先，木、水、金、火、土，最后的土能镇压住前面全部的波动，在这期间你有时间休息。随后是天、地，其中天勾动宗陵里的星空、地调动宗陵里的万亩青铜森林，后面是阳，最后就是阴。顺序你要记得，不能弄错。”

“其实老子一直很好奇，天地两道力，为何不用外界的？”

宗陵的修建，有绝大多数都是为了再造一片天地，拥有相当于外界的天地之力，那天……不知道用了多少稀有矿石、天外陨石，多少珍贵的夜明珠、宝石，那地……又是成吨的青铜树、又是汇聚而来的百条龙脉，手笔这么大，是为了什么？

知道贺无言并没有沟通天地之力，长青帮着西楼解释起来。

“你或许感觉不到，或者你因为功德在身，受到的影响并不算大。随意调动天地之力，就相当于敲响天道规则家的房门，告诉对方——我在偷你的家哟。当你没有绝对实力的情况下，天道有办法断开天地之力，让你的阵法直接没有能力灌输。”

“相当于，天道是供货商，如果从天道那拿货，随时有可能被断货，所以……我们才要自己开厂子自己生产货物，打断资本的垄断生意。”

贺无言转换到商业上，立刻就想明白了。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西楼点点头，至于具体原因，为何天道能断开人对于天地之力的索取，这些麻烦的东西就不需要告知啦。

“阴阳两气，阴气要从哪里获得？”

从进入这片荒郊野岭开始，贺无言就一个劲往四周瞅，可，瞅呀瞅，就是没瞅见这里有大量的阴气汇聚，没有古墓没有凶杀之地没有通往阴间的鬼门关，什么都没有，那么……能支撑起大阵运转所需的阴气，从哪里来？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西楼，直接选择了卖弄关子。

其实，在场全部人只有静鬼王、长青有那么一点点猜测，也就一点点，具体情况，还是给等明天时间到了，才知道具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