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入海水中一段距离，再游上海面。

憋着口气，贺无言探出海面时，发现林鸿、伽蓝、西楼、花倾离都在自己身边，邬彻底清醒，爬到贺无言头上，他是被海水灌醒的。

黑猫犹豫片刻，选择上了贺无言的肩头，还极为不厚道的抖了抖毛发，甩了几个人一脸一头海水。

看看岛屿，这边不可能爬上去了，除非绕着岛屿游一游。不如……

不算太远的地方，缓慢飘荡着一艘船只，在场没有一个人不觉得眼熟，这不就是伽蓝来调查的目标——鬼船，那艘巨大的古船，那艘载歌载舞的鬼船。

“这不是岛上的人，弄出招贡品的鬼船吗？”

起起伏伏，贺无言说了好几次，才将此话完整说完。

“先上去，见招拆招。”

西楼开口，贺无言自然不再有所犹豫，带着两小只，率先游向鬼船。

灯红酒绿、歌舞升平、美食美酒，这里的一切好不奢华。在晕倒前，贺无言看到了林鸿、花倾离倒地昏迷，脸上带着沉溺于美梦的笑容，身体比脑子快，贺无言也缓缓倒地，控制呼吸。

视觉关闭，嗅觉、听觉、触觉开阔到了最大。

耳畔能听到，一片刺啦的声，没记错那是撕掉脸上人皮面具的声音。

随之，贺无言嗅到了熟悉的气味，那是西楼长期用来熏香的淡淡香味。一双手扶上自己的脖颈，在一阵刺痛之前，他似乎听到了少年一声长长的叹气。

伽蓝看着，众人一上鬼船，一群人昏迷，‘商诩’解开脸上幻术，撕掉‘花倾离’那张人皮面具，随之就是轻柔的……嗯，一手按下窍穴，弄晕。

“西殿下的幻术，越发了得。”

异常娇俏的声音，带着笑盈盈的笑意，船舱内走出一道身着白色长袍，露出大腿、锁骨、手臂，妖娆、漂亮。

对上西楼的金色眸子，倒映着自己的面容，他想起一件事，连忙摸向那毫无痕迹的脖颈，摸出边角，随之一撕，露出一张七分美人三分狐狸妖气的脸庞。

要是贺无言没被西楼亲手弄晕，还装死呢，恐怕就能认出此人，这个扮演商诩的人究竟是谁。

“苏素，你狐族的术法对我来说，无用。”

西楼皱眉，撇开盯着苏素眸子的目光。

他一向不喜欢狐妖，就算是白狐族的狐妖也一样，特别是面前这只特殊的狐妖。

“真是讨厌，当年，人家为了你付出这么多。现在，冒着天道惩罚的风险，还出来帮你。西殿下一向重情，为何独独对人家如此薄情寡义。”

“我不是傻子，当年若无那事，天道清除妖物时，你就已经没了。”

西楼不是傻子，更不是喜欢吃亏的人。

谈到当年那事，苏素本来笑得明媚的脸，陡然暗了暗，手指卷着自己特意染的亚麻色长发，抿着嘴。半晌，闷闷问了这么一句。

“他的身躯，还好吗？”

“嗯。我更好奇，你不要钱不要报酬，此次为何来帮我？”

“哎呦，多不好意思，会老情人啦，西殿下可不要说出去哟。”

瞬间恢复矫揉做作的外表，苏素那可是把红狐一族的媚术，发挥得淋漓尽致。

“看什么看？”

趁着西楼把贺无言，抱上幻化出来的贵妃椅，苏素对着看得目瞪口呆的伽蓝，不满的瞪眼，威胁。

“你是白狐一族吧。”

伽蓝是活了很久，可他根本没怎么接触过西楼圈子里的大人物，说白了，他就是个小人物。

对于白狐一族，伽蓝没记错，此妖族完全属于高处不胜寒的高岭雪莲花，妖媚、做作那都是红狐一族的媚术所制，眼前这个……别是记载有误，或者披着白狐皮的红狐。

“我出生白狐，会全部狐族的看家本领，怎么着，小屁孩。”

叉着腰，苏素极为不满自己的血统被质疑。

“混血？”

伽蓝诧异的开口。

妖物一族，他们的本领都是血脉传承。

“你tmd才混血，爷是白狐族的纯血。”

“伽蓝，闭上你的嘴巴，有些事情不该问不要问。”

处理好一切的西楼，闻此，连忙开口，防止伽蓝真的惹怒苏素。

“西殿下，你看看你家猫儿的小侄子，一点都不懂事。”

苏素向西大佬，表示了强烈的投诉。

提到猫，伽蓝的目光转移到还未被弄昏的一黑一白身上，犹豫片刻，在西楼点头表示可以的情况下，连忙过去，对着黑猫那是小心翼翼的打起招呼。

“小屁孩。西殿下，要去看看吗？”

小声骂了一句没眼色劲的伽蓝，苏素笑意盈盈的看向西楼，双眸含秋。

“带路。”

“话说，西殿下我们这是重新回去？”

“……”

动用这么多人手，临时布了个局，西楼的目标自然是有的，至于昭华？那个炼丹师不过是顺带解决的小人物。

幻化而出的船舱，构造与真实船舱一模一样。某处房间，摆放着一大块寒冰，冰床上躺着一具极为漂亮的身躯，金色的大尾巴有了水的滋润，变得更为金光粼粼，漂亮而梦幻。

“当年那场大局之前，南妖王突然陨灭，没想到再见面，会是如此情况下。”

苏素叹了口气，对于好友的悲惨境遇，竟有种同是江湖沦落人的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