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喷洒在地上,还带着滚烫的余温。
“快救人!快点救人!”
周围顿时乱作一团。
这时他的后背被人狠狠拍了一下,一个穿着马甲的中年人正狠狠瞪着他:“还站在这里做什么,快去搭把手,把人抬下去啊。”
“哦,哦、”
他本能地点了点头就要往前走,可走了两步胸前便是有一股强烈的灼烧感袭来。
“嘶!”
剧烈地刺疼,让他的心尖跟着往上一提,人一下从浑浑噩噩的状态中惊醒过来。
“这是哪?”
戏园还是那个戏园,但明显不是自己来时的时代。
周围人们身上的衣服给他一种三十多年前的风格,简单朴素的白色背心,军绿裤子,橡胶鞋。
和现实中的人们的穿着有着很大的差别。
难道又是上次那样?
张逸摸了下胸口,还能感受到胸口阵阵刺疼,拉开领子一瞧,是自己脖子上的那串吊坠。
自己就是被这东西给唤醒了记忆。
只是保温杯呢?
“小耿,抬着!”
一双腿被递到了他面前。
小耿??
张逸一时也没来得及去细琢磨,就伸手把腿接过来,众人用力抬着人往后台走。
“哗啦啦…”
有人把桌上的东西推到地上,然后把人放在上面。
张逸往后退开,躲开拥挤的人群。
有人把手放在女人的鼻梁下。
“她死了。”
“庆嫂,一定是庆嫂!”
有人受不了刺激,跌跌撞撞地往后退:“我早说了,这地方不干净,庆嫂会来索命,她回来了,她回来了。”
“你胡说什么。”
一旁留着山羊胡的男人走上前,冲上前,抓着这个失心疯的小个子的衣领。
“啪!啪!”
小个子嘴角被打破了口子,血流不止,一下被打蒙了,蜷缩在角落里,把自己缩成一团。
众人赶紧上前拉住。
“领班,别打了,小豆子胆小,就这个样子。”
“哼!”
周领班黑着脸,这才罢手:“再敢胡说八道,小心我撕了他的嘴。”
后台一下安静了下来。
“滴答、滴答、”鲜血顺着桌子滴在地上,一旁的油灯的火苗随着微风摆动。
“哒哒哒……”
外面有脚步声传来,穿着马褂的班主,一挑门帘走了进来,看到桌上已经没有呼吸的尸体一眼,从口袋里拿出一点钱出来。
“五子,蒋平,你们俩把他送到郊外埋了吧,路上顺便买点水果点心祭拜一下。”
张逸站在一旁,听到这不由皱了下眉头,不该先报警么?
但转念一想,也就没有再纠结,因为这里并不是现实。
“唉,好。”
叫做五子的青年走上前,伸手要接钱。
班主看了他一眼,转身把钱递给一旁另一名年纪稍小的蒋平手上。
“办好了早点回来。”
“好。”
两人点了点头,把钱接过来。
几个人把尸体用棉被裹上,搬上平板车,就推着车从后门出去。
“今天的事情,谁敢说出去,我打断谁的腿,收拾下,都睡觉去。”
班主目光审视在众人的脸上,嘱咐了一声,就让众人回房休息。
张逸站在一旁冷眼看着。
这次和上次有一些不同的地方,不过自己也不是全然没有准备。
戏班、庆嫂。
是庆嫂的冤魂不甘心么?
他想起戏台上,虞姬最后喊出的那一声“冤。”
难道说,庆嫂的死是真的有冤情?所以才会让自己来看戏,其实是帮她平冤么?
张逸觉得这个可能性不大,如果是这样,为什么不直接告诉自己呢。
“小耿,别在这里待着,班主看到又要骂你了。”
一个看上去十几岁的少年郎,见他站着不动,上前拉着他的胳膊,往侧面小屋里走。
“你也是没眼力,难怪班主总找你出气。”
“你是谁?”
“嗯??”
少年愣了一下,抬手在张逸面前晃了晃:“你是不是吓傻了,我啊,你都不认识了?我是三蛋,你可别吓我。”
“抱歉,我有点迷糊了。”
“你今天怎么怪怪的。”
“我……”
张逸还没来及说话,就听到后面班主的骂声:“你们两个不睡觉干什么呢,赶紧滚回去睡觉。”
三蛋当即拉着张逸灰溜溜地钻进房间。
房间很大,不过是大通铺。
已经有人脱了衣服钻进被窝,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酸爽的臭脚丫子味。
看着黑乎乎的床被,张逸直皱眉头。
“快点快点,待会班主要骂人了。”
三蛋拉着他往被窝里钻,张逸用手指捏起被褥一角,也不脱衣服直接就躺在里面。
“嘿,你还嫌脏呢,想要自己一个人睡,等你练成角的那天再说。”
一旁被窝里的男人见张逸嫌弃的模样,忍不住调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