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锦复又笑了笑:“如此一来,想来敦妃妹妹能够心满意足了。”
胤禛蹙了蹙眉,“她向来不懂事,不提也罢。”
“是。”舒锦立刻不再纠缠此事,“三公主的洗三和满月都没有大办,臣妾想着,这“百岁”礼,该隆重些才是。苏常在再不好,也跟三公主无干。”
胤禛颔首,“也好,你看着安排便是。”
略絮叨了几句,擦着夜色,胤禛便匆匆离开了澹宁殿,舒锦恭送了这位大老板,才开始更衣洗漱。
约莫半个时辰后,才得到底下消息,说皇上去了春禧堂了。
“武贵人啊……”舒锦笑了笑,“她最近倒是很得圣心。”
已经能跟小年糕平分秋色了。
兰若笑吟吟道:“武贵人毕竟年轻些。”
哪里是因为年轻了那几岁?还不是因为小年糕太闹腾,雍正有些烦了,所以想寻个温婉柔顺的女子,消遣一二。
男人嘛,能有多长情?
敦妃因福佑公主的夭亡而复宠,这差不多一年光景,皇帝的怜悯已经被她消耗大半了。
狗男人,就是这么薄情又嬗变。
凝春殿,灯火如昼。
懋妃看着新到的女儿,欢喜得挪不开眼,哪怕三公主已经睡了,还是忍不住坐在床头,仔仔细细瞅着,似是要把那眉眼口鼻全都印在脑子里。
大宫女云岫近前低语道:“娘娘,隔壁敷春殿又砸了不少瓶瓶罐罐呢。”
“哦?”懋妃有些不解,“苏常在没了,她不是正高兴么……哦,本宫差点忘了,最近武贵人颇得圣心呢,只怕敬事房又接了武贵人去侍寝了。”
云岫笑着道:“倒是不曾,是皇上亲自往春禧堂方向去了。”
“是么?”懋妃挑眉,哪怕是在园子里,没有宫中那么多规矩,但皇上也一直很少在嫔妃处留宿。也就是先前福佑公主夭折,皇上才在敷春殿留宿宽慰了几回。
“从前,皇上只在敷春殿留宿过,如今也给了武贵人这份殊荣。”也难怪敦妃气坏了。
说着,懋妃忍不住轻笑:“敦妃也就这点出息了。”
争这些没什么用的宠、置这些无端的气。
懋妃忽的眼波一转,笑着说:“前日贵妃赐了我几盒极好的胭脂,我瞧着颜色极正,你且拿两盒赏给安常在和张常在吧。”
云岫笑道:“张常在怕是用不上……”失宠了那么多年,再擦脂抹粉又有何用。
懋妃淡淡说:“赏不赏是我的事儿,用不用是她的事儿。”就算自己不用,留着送礼也是极拿得出手的。
云岫这才收敛了调笑,忙不迭道:“是,奴才明白了,奴才这就去。”
懋妃笑着给三公主掖了掖背角,小小的人,身上盖着海棠红绣福寿双全的小被子——张氏得知三公主要养在她膝下,便日夜赶工,一针一线绣了这条被子,眼睛都生生熬红了。
这宫里失了宠的女人不容易,不是人人都像她,还有封妃得女的一日。
懋妃幽幽叹了口气,如今她也算是大仇得报,剩下的,也无非是替三公主终身谋划,以及帮裕贵妃的五阿哥坐上太子之位罢了——而这两件事,其实也算是一件事。
五阿哥若是能胜,三公主何愁将来?
不管为了自己,还是为了报恩,她都得好好经营一番了。
所以才要先把自己的篱笆扎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