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熹妃絮叨了几句,舒锦又去内殿瞧了四阿哥几眼,这会子四阿哥还在午睡,额头上的确是摔伤了,可不过就是擦破点儿皮,根本不打紧。
小小年纪,就学会了不把宫人的命当命了。
这点倒是真像他亲爹。
舒锦无声地退出了内殿,“可得叫太医好生开个药膏,如此俊俏的阿哥,落下伤疤可就不美了。”
熹妃颔首不迭,“自打回到我身边,我自是千万个小心,生怕他磕着碰着,今日清晨,我一时不在跟前,竟摔破了头。”熹妃端的是一脸的心疼。
男孩子哪有不磕着碰着的?
舒锦暗自腹诽,面上宽慰不迭。
“对了,我听底下人说,武贵人今早似乎往你宫里去了?”熹妃笑着打量着眼前的裕妃。
舒锦笑呵呵道:“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如今宫里不同以往,她存了些盘算。我不理会便是了。”
这个熹妃,消息是愈发灵通了!虽说她的澹宁殿篱笆扎得紧,但武贵人那边……想瞒住掌权妃子便是痴人说梦了。
熹妃笑吟吟颔首,“我知道,姐姐素来喜欢清静。是武贵人有些不懂事。”
舒锦笑了笑,只与熹妃絮叨着些闲话,因心里惦记着弘昼胖仔,舒锦便寻了个借口,辞别熹妃,匆忙赶往金鱼池。
不成想,就这么区区半个时辰光景,金鱼池边儿,竟上演了一出大戏。
话分两头,弘昼赶到金鱼池边,自是欢喜得像只猴子——虽然这只猴子胖了点。但上蹿下跳的劲头是愈发足了,绕着金鱼池,洒了三大罐鱼食,引得万千金鱼攒动,整个池面通红一片,那叫一个热闹。
炎炎夏日的午后,殿中难免闷热,敦妃见福佑热得睡不着觉,偏生冰又用完了,便只好带出来,寻个清凉地解暑,所以便也来了金鱼池畔的光风霁月水榭。
雍正陛下后宫高位,弘昼皆已认识,少不得进水榭,向敦妃问安。
敦妃有些疑惑:“怎么就五阿哥一个人?”
舒锦若是在场,怕是要问一句:这么多保姆、太监、宫女难道都不是人吗?
保姆张妈妈道:“我家娘娘稍后便来。”
敦妃不禁狐疑,裕妃向来心疼儿子,怎会不陪着?难不成是出了什么事儿了?
敦妃一时猜不透,便指着被乳母抱在怀里的女儿道:“这是福佑,五阿哥该叫她妹妹。”
“妹妹!”弘昼好奇地打量着那个小女孩,忍不住凑近跟前。
可福佑公主打生下来便甚少出门,冷不丁见了生人,自是怯怯的,忙不迭一头埋进乳母怀里。
敦妃顿时有些不喜,忙一把将福佑公主抱在自己怀里,轻轻拍着哄着,并板着脸对弘昼道:“阿哥自己玩去吧。”——省得吓坏了本宫的福佑。
弘昼歪了歪脑袋,自是感受到这位漂亮母妃似乎不大高兴,便一路小跑出了水榭,兀自去池边欣赏满池红红了。
哄好了福佑,敦妃这才将她轻轻放在地上,满面温柔,转头看向金鱼池边,又忍不住啐道:“跟个野孩子似的。”
这时候,水榭外传来一声冷笑:“哟!敦妃娘娘好大的威风!竟敢说裕妃娘娘的五阿哥是野孩子?!”
这娇滴滴尖酸的声音,令敦妃无比熟悉,也无比憎恶。
来者不是旁人,正是老对手——苏常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