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心存狐疑,但翌日一大早,敦妃还是打扮得花枝招展,来到了贵妃的承乾宫。
也是天公不作美,竟飘着小雪花,敦妃穿着里貂锦缎披风、揣着手炉,坐着暖轿,还是被冻得俏脸青紫。不由心中更是暗骂贵妃到底在盘算什么。
承乾宫正殿,红箩炭烧得热乎,贵妃耿氏身上只穿着件云锦夹袄,怀里抱着一只慵懒的大胖猫,端的是一派悠闲。
这副样子,叫敦妃几乎气炸,她强忍着草草行了一礼,“贵妃召见,不知有何吩咐?!”
舒锦打量了一眼敦妃发青的俏丽小脸,外头北风呼啸,这怕是冻着了。便指了指罗汉榻上,“坐下喝口热茶再说。”
罗汉榻上铺着金黄软缎条褥——这样的颜色,也就只有贵妃才能享用了。
敦妃踩着脚蹬落了座,舒锦的大宫女书香恭恭敬敬为她奉上一盏香甜可口的白玉奶茶,敦妃抿了两口,只觉得身上寒意消退,脸色这才和缓了三分。
舒锦兀自顺着橘子顺滑的毛发,笑吟吟道:“昨儿还是艳阳高照,不成想今儿就变了天了,本宫还以为敦妃不来了呢。”
敦妃忍不住语气酸冷:“贵妃召见,臣妾怎敢不来?”
说着,她瞥了一眼里头的书房,“贵妃不是新得了一副名作吗?在哪儿呢?”
舒锦理了理乌黑如墨鬓角,闲闲一笑道:“那不过就是个由头。”
敦妃俏脸生寒,不由撂下了手中还没喝完的半盏奶茶,“贵妃这般戏耍臣妾,不知所图为何?!”
舒锦打量着美人生气的样子,忍不住掩唇笑了。
敦妃瞬间气得炸毛,“有什么好笑的?!”
舒锦笑道:“你不觉得,最近熹妃的举动,颇有几分奇怪吗?”
敦妃蹙了蹙蛾眉,怎么又扯到熹妃头上了?!
舒锦幽幽道:“照顾有孕嫔妃,可不是这么个照顾法。日前,熹妃还希望本宫解除汪常在的闭门养胎指令呢。”
听得此言,敦妃不禁俏脸一紧,“她这是什么意思?!”胎像还没坐稳,就急着让汪氏出来显摆?!
舒锦瞥了兰若一眼,兰若立刻会意,打发了除心腹之外的所有宫女太监去外间候着。
舒锦又笑眯眯看向敦妃。
敦妃顿时觉得事情不简单,便只留下心腹芝兰,叫其余宫女也都去外殿候着。
舒锦见小年糕还算识趣,便低声道:“如果本宫说,汪常在这一胎十有八九生不下来,你可信?”
敦妃脸色忽的一白,“汪氏胎像不稳?!”
舒锦淡淡说:“只怕跟安贵人差不离,已经是要保不住了。所以熹妃才这么着急。”
着急找个背锅的。
敦妃心底咯噔一下,“怪不得、这个老贱人!!”
这是想引诱本宫动手,好栽赃本宫一个谋害皇嗣的罪名!
“可恶!!”敦妃气得鼻子都要歪了,粉拳直接砸在了花梨木炕几上,竟丝毫不觉疼痛。
舒锦淡淡说:“所以,汪常在生日,你最好不要去,离得远远,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
敦妃咬牙切齿道:“一个常在过小生日,我本来就没打算去!”
舒锦微微颔首,“那就好。”
汪氏的生辰,舒锦是连贺礼都不打算送的,但是也得做做样子,因此她吩咐了陈福,给汪常在按照嫔位的用度开支置办生辰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