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感激的话想对风轻尘说,只可惜找不到人。
于是她回房找来一把笛子,跃上屋脊,学着风轻尘那样,吹了一曲,以示对风轻尘的感激。
不远处的一棵松柏上,风轻尘姿态闲适地躺着,唇边露出了一抹笑意。
他怀里抱着一只通体洁白的小貂,与他胜雪的衣裳融为一体,如果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风轻尘正对着他的小貂儿说话。
“什么?你说她吹得太难听,那我以后得空一定好好教她。”
“什么?你说她身上带着浓郁的血腥味,那是剑所发出来的,不是她。”
“什么?你说我偏心,那有什么办法,我就是偏心她。”
胖嘟嘟的小貂儿仿佛听懂了他的话,气得张牙舞爪。
风轻尘一把抓住它塞进袖底,任它在里面痛苦挣扎。
待曲声落下,凤轻尘便不见了,仿佛从未来过一般。
承天观内,东极真人盘腿坐于观星台上。
许久,她眼眸骤凝“竟然有变数?会是丫头的救星么?”
翌日。
白府都在忙着准备出征用的东西,因为白明微从“师父”那里得到了银子,沈氏便命诸位管事去买了很多用品。
虽然只有短短两日,众人早已习惯由沈氏掌庶务,而白明微管大事的模式。
这次出征,众人也默认由她领队。
吃过早膳后,白明微公布了随行名单,几位嫂嫂没有什么意见,五个姑娘却是不愿,想要随长姐一同出发。
白明微没有解释,叮嘱诸位嫂嫂做临行前的准备后便出门去了。
沈氏一通好说歹说,才将几个姑娘安抚住。
这一整日,沈氏便带领未去边关的众人,一同为白明微等人缝制棉衣。
婶婶与姑娘们擦去眼泪,敛住悲伤的情绪,聚在一起裁布、穿针引线……把一身身棉衣细细密密地缝起来。
沈氏说“边塞天凉,我们得多给大姑娘她们缝制几身衣裳,让她们穿在盔甲里面,既能防风抗冻,又轻巧易活动,还能吸汗,这样她们也舒服些。”
白琇莹凑到沈氏身边,一边仔细地缝着,一边小声地问道“大嫂,你有没有想过不让传义去北疆?他还那么小。”
沈氏默了默,眸底染上一层悲色。
棉布柔软易皱,她伸手抚了又抚,压了又压,但手中的棉布好似烫不平的伤口似的。
这让她有些气馁,停下抚平棉布的动作。
她说“传义的父亲戎马征战时,我明知那柔弱的文人杀不了敌,但我并未阻止,如今我亲手把传义推往战场,我又岂会阻止呢?”
“妻子的柔软与母亲的爱,都是阻挡男人去实现意义的绊脚石,身为妻子,我深爱着你大哥,但我不会成为他的软肋。”
“身为母亲,我视传义如命,我会用这份深沉的爱,为他的成长打造一份别样的盔甲。”
白琇莹眼里泪花闪闪,她说“大嫂,无论是妻子还是母亲,你都是无可挑剔的。”
沈氏伸手摸了摸发间的白玉兰花簪,眼角带笑,可却漾出一条细细的纹路。
这两日的殚精竭虑,让二十出头的她,转瞬间衰老许多。
可她毫不在意,继续缝着手中的衣裳。
细细密密的针脚,是她能给予的最大帮助。
虽然微不足道,但却寄托着她的祝福与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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