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氏那一母同胞的弟弟是真的顽劣,母亲病重未见其在床前侍奉汤药,反而整日不着家。
高氏回来这些日子,一面都没见着。
俗话说“养不教父之过”,高夫人有心管束,但一名内宅妇人的手,又能伸多长呢?
<div class="contentadv"> 只能在家里训两句。
外边他在怎么胡作非为,也根本管不着。
相比野马一样的亲儿子,高夫人更亲近这贴心的女儿。
正因为疼爱女儿,所以才会因为挂念女儿而缠绵病榻。
“为娘听闻,昨日夜里,有人送东西到了你的房里,有这回事么?”
高氏闻言,十分平静。
她从容开口:“薛家夫人和薛家公子今日上门做客,父亲让我去招待,所以给我送了身新衣裳。”
高夫人闻言,没有觉得高氏不该去见将来可能改嫁的对象,毕竟她也不想高氏再回白府。
但还是埋怨高大人的决定:“真是不靠谱,接待客人这种事情,你二婶三婶她们都在,轮不到你一个小辈去。”
“再者那薛家是你父亲属意的人家,这次上门做客,也有相看的意思,让你去招待,不是显得我们姑娘上赶着去么?”
高氏露出一抹微笑:“父亲是一家之主,他怎么决定,都有他的道理,我身为女儿,听父亲安排便是。”
高夫人眉头紧皱,却也没有多言。
很显然,高夫人觉得此事不妥。
但夫君的决定,也没她一介妇人置喙的份。
于是,她告诉女儿:“柔儿,这里交给嬷嬷伺候就行,你先回去准备准备,换好衣裳后过来给为娘看看。”
高氏把碗递给嬷嬷,而后退了出去。
回到厢房,她认真地打扮,穿上海棠衣裙,却没有戴上那红宝石头面。
春雨端着首饰,问:“小姐,这……不戴么?”
高氏摇摇头:“不戴,走,端上这些头面,我们去见母亲。”
说完,她起身便往外走。
她可以穿得艳丽,但头上却不能着红。
鬓发间白色珠花未谢,怎能换上那夺目的宝石?
春雨没有多言,端着托盘跟在高氏身后。
老嬷嬷掀开帘子,便看到一袭海棠红的高氏。
她大惊:“姑娘,你这……”
高氏没有言语,径直走到床前。
高夫人靠着被堆闭目养神,听见脚步声徐徐睁眼。
看清高氏的刹那,她以为自己眼花了。
可待她确认,这就是自己的女儿时,她忍不住眉头高蹙:
“柔儿,你还是遗孀,为娘又在病中,你若是穿这身衣服见客,在规矩体统上说不过去,是要被笑话的。”
高氏恭敬回应:“娘亲,这是父亲送来的衣裳,春雨手里端着的,是父亲送来的头面首饰。”
高夫人眼睛刚瞥过去,神色顿时变得凝重。
她道:“就算我再不乐意你继续在白府守寡,也不至于让你在与白府划清界限前,穿得这般轻浮。”
“你父亲办的这叫什么事?怎么能把这样的衣裳送给你?倘若你和薛家公子真的成了,那么他们以后也会拿此事取笑你不懂规矩,以后你还怎么抬得起头?”
说到此处,高夫人忽然抬眸,看向高氏:
“柔儿,你不是这般不知轻重的人,你故意穿上这身衣裳来到母亲面前,是不是在试探母亲对此事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