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格盯着奥兰的眼神满带笑意,但眼神丝毫不动,“是吗?没想到你还懂希伯来语。做一家咖啡店的服务生,会不会太委屈你?”
奥兰被盯的有些不适,身子往后趔了趔,“您误会了。我不懂希伯来语,只是当初店里进这批餐具的时候,我也很好奇,就多问了卖家两句。”
“原来如此。”伯格的笑意更甚,“我很喜欢你家的盘子,不知道你方不方便介绍一下这个盘子的供货商,我想给家中也定制一套。”
奥兰的热情此刻已存留不多,或许是畏惧伯格的眼神,他不知不觉中已经退了两个身位。
他不安地搓着双手,“方便,当然方便。请稍等一下,我给您写个地址。”
见伯格点头后,奥兰赶紧转身,返回柜台,摸索了一会儿后,他拿出一个皱巴巴的本子和一支羽毛笔。
似乎没能找到墨水,奥兰在掌心吐了口唾沫,把笔尖蘸在里面,然后用两根手指搓了搓笔尖。
他在纸上划拉了两下,满意地点点头,随后扯下那张纸,捧在手里走到伯格身边。
“这是您要的联系方式,先生。我不知道那个卖盘子的名字是什么,大家都叫他‘短脖子’,他好像是个犹撒人,经常会用一种奇怪的语言自言自语,我不知道那是不是希伯来语。”
伯格微笑着接过纸页,但是眼睛一直盯着奥兰,带着渗人的笑意。
接过来后,伯格也不说话,笑容慢慢收敛,但是眼神里的寒意仍在,死死地盯着奥兰。
大概是遭不住伯格的眼神,奥兰微微鞠躬,然后迅速走回柜台。
安诺在旁边声音轻微地吐槽道:“故意吓那个服务员,你的敌意也太明显了。”
“是的,我是故意的。”伯格低声说道。
“故意的?”希拉也低声问道,她和安诺一样不解。
伯格摊开奥兰刚刚给的那页纸,不少地方的墨水都断了线,歪歪扭扭地写着:伦敦北区,北桥街1号。
伯格悄悄说道:“这地方根本不是卖盘子的店,这个人在诓我。”
安诺好奇地睁大双眼,“你怎么知道的?”
伯格笑道:“因为我去过那里。”
······
伯格和安诺站在街角,盯着那家咖啡馆。
计划有变,伯格让希拉先回去,他和安诺打算跟踪奥兰·巴托尔,想看看那些奇怪的数字和这个咖啡馆服务员到底有什么关系。
希拉本来不答应,她也想和伯格一起跟踪奥兰。不过伯格以莱恩还没吃饭为由,让希拉打包一份午饭带回去给莱恩。
无奈,希拉只能答应。
而且伯格看得出希拉有些疲惫,她今早黑眼圈挺重。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几日她好像睡得都不是太好。也许是伯格准备的床不够舒服,毕竟希拉之前在海德路用的都是高档床垫。
好吧,得找个时间给她换个更好的床垫,被子和枕头也换了吧。
想完这些,伯格丢掉手里的烟,他看了眼怀表,下午3点一刻。
一般来说,伦敦的咖啡馆如果不提供晚餐,中午干完就会关门,时间大多是3点至4点之间。
应该差不多到时间了。
果然,奥兰的身影慢腾腾地出现在店门口,从里面拉上了大门。他关门前还左右张望了一下,伯格和安诺及时躲到墙后才没被发现。
“这个胖子会不会是凶手?我指今早的案子。”安诺问道。
“不清楚,不过餐盘上印着的数字和人皮纸上的一模一样,如果我说这是巧合,你会信吗?”伯格反问道。
“当然不会。”
“他就算和案子无关,也和犹撒恶魔教脱不了关系。走吧,我们得赶紧跟上去,他大概率会从后门出去。”
伯格和安诺拐进咖啡馆旁的小巷,刚到拐角处,安诺就伸手拦住了伯格。
原来是奥兰恰好从后门出来,随后伯格就听见奥兰带着“吧嗒吧嗒”的脚步逐渐走远。
这家伙居然不走街道回家,伯格已经感到有些不对劲了。两人蹑手蹑脚地跟在奥兰身后,保持着几十米的距离。
奥兰五拐六拐,来到一条完全不一样的小巷。
这条小巷远没有之前那些小巷整洁,黑色的烂泥覆盖了几乎所有的落脚点,而且每几步就能在墙根底下看到动物的尸体,不是耗子就是野猫。垃圾和空酒瓶更是随处可见。
“啧!我可不想踩过去,这靴子是爵士给我的。”安诺满脸的嫌弃。
“没事,回头我再送你双更好的。”
“呵,不可能!爵士送的才是最好的!”
“······那我送你一双稍微差点的。快跟上吧,别被甩开了。”
伯格知道安诺肯定不会让自己离开她的视线。平时伯格被安诺盯的都有些烦,但此时此刻安诺在旁边伯格却格外的安心。这货虽然看着傻憨憨的,还有点变态,但战斗力爆炸。
果然,上帝在给你一扇窗的时候就会锁死一扇门。
不过上帝有些偏心,虽然不大聪明,但安诺不仅能打,还很漂亮,再加上她的“读心术”,伯格都不禁有些嫉妒,上帝这是给她开了多少扇窗啊!
“看,他进了那扇红色的门。”安诺指着前面说道。
两人来到那扇矮小的暗红色木门前,伯格在旁边找了一会儿,也没看见任何门牌或标语。
刚在咖啡馆里,伯格是故意向奥兰提问的,目的就是让他心生警觉,好在下班后去通知其他邪教成员,或者找他们商量对策。
所以这里八成是邪教成员的碰头地。
“怎么看起来这么不起眼呢?”伯格心里觉得有些奇怪,虽然也能理解不起眼的地方隐蔽性更好。但印象中那些邪教头子都喜欢把教内活动搞得有声有色,越隆重越华丽越好,以此吸引和洗脑信徒。
但这里看着也太寒酸了!
伯格问向安诺:“准备好了吗?待会里面要是人太多就撤出来。”
“你想什么呢?你要是死在里面可不关我的事,我只是负责监视你的。”安诺带着鄙视,嗤之以鼻。
看来伯格刚刚的安心感是一种错觉,这货根本不顾他的死活,“你和我一起进去,要是我都死了,你觉得你能跑得掉?万一里面人很多怎么办?”
“跑?跑什么,为什么不等你死后全杀光?”安诺眸底邪魅,说话的神情犹如一只渴血的野兽。
“······”
无奈,看来一切都得伯格自己。
他一手拔出匕首,一手握住手枪。
今早出门的时候,伯格从保险柜里拿出一把柯尔特手枪,并带上匕首,为了以防万一。虽然伯格的计划是在两个月之内逃出伦敦,但万一在查案过程中遇到那个疯子,没有武器傍身可真的不行。
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用场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一脚踹开木门,左手持刀在下,架起手枪冲了进去。
安诺则露出一抹变态的笑容,紧紧跟在伯格身后。
门后是一条窄小的石道,两三步就能穿过,后边是一个小院和一所不大的房子。
当伯格举着手枪冲到院中的时候,三个男人正浑身赤裸的围跪在一起,他们被伯格吓到,双手举起,一边大喊着“别杀我!别杀我!”一边往墙角躲去。
待他们躲开,伯格才看清他们刚刚围着的东西,竟然是一颗孩子的头颅!
这里果然是邪教成员的聚集场所!
棕色长发上的血渍已经结痂,和泥土混在一起,头颅的眼睛和嘴巴都大张着,看得出来,是个十几岁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