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不出这样的话。
所以,只能保持着沉默。
然后就这样默默看着泉奈,看着他一点点地向自己走来。
场景变幻,满地白骨。
泉奈在朝自己走来。
泉奈浑身是血躺在地上。
泉奈被埋在土中。
泉奈化为了白骨。
地上还有着很多很多人的尸体和白骨,父亲,母亲,新,刹那,还有……
那些曾经信赖服从他,随同他一起奔赴战场疯狂作战,直至生命的最后一刻都依旧高喊着“为斑大人而战”的族人们……
他们中,有从小陪伴他长大的家忍,有与他血脉关系极近的亲人,还有年岁稍长辈分稍大可以说看着他长大的“长辈”,还有……
宇智波斑猛地睁开双眸。
几乎是同时,他身旁那面色焦急的少女化为了一股白烟——她认为自己遭遇了紧急事项,所以选择拍散自己去找本体求助了。
“……”男人缓缓抬起手,捂住了自己隐隐作疼的眼睛,手掌之下,一只眼睛毫无反应,另一只眼睛却在疯狂颤抖转动。也许已经开眼了,也许没有,但无所谓……
反正,他也已经习惯这种疼痛了。
但是片刻后……
身穿着白色寝衣的少女却跨越空间而来,落在了他的身边。
“怎么了?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她一边如此说着,一边在男人面前跪坐下来,满脸担心地问道,“啊,你等下,我点个灯。”
宇智波斑这才意识到,夜已经深了,的确是该入睡的时候了,也难怪眼前人穿着寝衣。
大约是因为不想打扰到他的睡眠,她的分|身才一直没有点灯,只默默跪坐在黑暗中,陪护在他身边,直到发现他因为噩梦而陷入了不好的状态,这才匆匆拍散自己,选择去向她的本体求助。
“……”他抬起手,如之前那般,一把抓住了身旁少女的手。
“?”
“别点。”宇智波斑开口说道,他不想,被眼前人看到自己此刻的脸色究竟是有多难看,虽说,忍者的夜视能力从来不差,尤其,她还是一个宇智波。
但是,至少,他不想被看得更清楚。
“……”少女犹豫了下后,微叹了口气,说,“好,不点。”然后,又抬起手摸了摸他满是汗的额头,发现的确没再变烫后,略微放心地放柔声音问道,“那你是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
“……”
“嗯?”她继续耐心地问道,“泉先生,不舒服就要看病吃药哦,你也不想一直这样虚弱下去吧?”
“……只是做了个梦。”
少女愣了下后,随即才反应过来。她直觉对方没有撒谎,但是,究竟得是怎样的噩梦,才直接将她的分|身给吓到了呀?一定……是很糟糕的梦吧?但是,忍者因为常年在生死线上游走,心理问题本来就多,会做噩梦这种事其实也不罕见。
她于是很是体贴地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只是又伸出手探入男人的衣袖中稍微摸了摸他的手臂,在他“嗯?”的一声中,笑着说道:“还好,身上没流什么汗,否则最好再擦洗一次换件衣服。”
“哦。”宇智波斑顿了顿,只觉得心中那因为噩梦而生的激烈情绪,一点点地舒缓了下去,他于是主动转换话题,问,“你已经睡了?”
“……这么晚了,当然睡了。”结果分|身突然回去,直接将她吓醒了。然后只好以起夜为名,临时跑出来了。哎,“大半夜的从丈夫怀中跑出来见别的男人”,这举动如若被不明就里的人知道,多少有点人渣了吧?
“还睡吗?”
“……当然要睡啊。”她有些无语地回答说,“我不能停留太久,马上就要回去了。”
“哦。”被疾病和噩梦影响又于夜半时分醒来头脑多少还算不上特别清醒的宇智波斑想,果然是个没道理的小鬼——既然马上就要走,又何必特意过来呢?没有任何意义。
他紧接着又想,她既然有丈夫,那么这个点,应当是睡在丈夫怀中的吧?结果大半夜穿成这样来见其他男人,又算是什么呢?
明明整日里说着拒绝的话语,做出的举动却完全可以说“言行不一致”。
有意的?
无意的?
都无所谓。
但人,总该为自己的错误行为付出代价。
如此想着的男人,做出了一个决定。不管它是正确还是错误,但是反正,他如今的处事原则都是——我开心就好,其他的再说。
于是,他默默握紧少女细瘦的手腕,慢条斯理地开口说道:“小鬼,你知道吗?还有一种方法能够更加快速地治疗感冒之类的疾病。”这个方法是泉奈过去开玩笑时告诉他的,他没试验过,也不知是真是假,但此刻,倒是个试验的好机会。
“啊?”少女愣了下后,疑惑问道,“是什么?”
然后,她整个人被拉扯了下去。
“呀!”她发出这样一声后,再次眼疾手快地将手撑在了男人的头侧,越加疑惑地问,“泉先生,你这是在做什么?”
宇智波斑默默注视着头顶上方的少女,然后,缓缓勾起嘴角,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并且,在她被这笑容所晃到的瞬间,抬起手一把抓住她的后脑勺,几乎可以说是恶狠狠地将她的头按了下来。
男人侧过头——
毫不客气地亲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