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容我考虑一下,考虑一下,毕竟是玩命的事,容我想……三天。”冯先生不无鄙夷地瞥了他一眼,不屑地道:“那就两天吧,相公,正所谓在其位谋其证,诺大一个淮南,数以千计的良善之家,乃至于朝中的许多正直之士,都已经堵上自己的身家性命了,难道王相公还想要独善其身,置身事外么?言尽于此,学生,先行告辞了。”
说罢,却是仰天大笑,出门而去,完全没有半点是在面见,甚至威胁一位宰相的自觉。
“哎~,这货,真的是已经一心在求死了啊。”
王浦很闹心,却又无可奈何,当天晚上,他便辗转反侧的失眠了。
第二天的时候,便命人找了一只兔子,宰杀之后放血,然后直接用兔子血洋洋洒洒地写了一封弹劾赵光美的奏章,堪称是字字珠玑,直接把赵光美给骂了个狗血淋头。
通读一遍,不禁满意地点了点头,嘟囔道:“我看,比那讨武曌檄也差不了多少了。”
然后狠狠心,咬了咬牙,就取出小刀在自己的手腕上也划了一刀颇浅了一些的伤口,稍微放了点血,便马上找来纱布包好了起来。
然后,瞅着这封血书想了又想,想了又想,还是赶紧又将其藏了起来,又辗转反侧了小半天。
“小吕去宿州好几天了吧,怎么还没有什么动静呢?去,帮我打听打听。”
又是半天之后,门人回复道:“吕端他留在宿州,现在做了秦王殿下的书令,俨然已经是整个秦王府上仅次掌书记孙连城之外的二号人物了。”
“嗯?吕端他,他成了秦王殿下的府臣了?堂堂翰林?”
“千真万确,听人说,他现在在宿州,虽然只是短短几天的时间,却已经是颇有人望了。”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然后,王溥就又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关了大半天。
越琢磨,心里就越是发慌。
‘这吕端,年纪虽小但绝非那拎不清的蠢人,他是翰林出身,他兄长又是端文殿大学士,吕家更是累世官宦,若只是单纯的想躲,何至于做到如此地步?简直是代表吕家主动投靠过去了,他那个兄长……不管他知不知道,外面的人也一定会将此当做他的意思。’
‘那小狐狸那么精明的人,我想推他在前面稍微挡我一档都推不上去,此时怎么会如此的不管不顾了?’
‘不对,不对,这不对啊,这里头肯定有我没想明白的事儿,小狐狸绝不会是无的放矢,除非他确定,肯定,秦王在此局之中一定会赢!’
‘宿州,一定是发生了我不了解,但很大,很重大的变故。’
想到此,王溥倒是果断,蹭得一激灵,就站起身来又将那封血书找出来,直接点火给烧了。
想了想,却是索性掏出一张纸来,刷刷刷提笔如有神助的写下:“残唐五代史演义,第六十四回,李嗣源阴谋反叛,李存勖困守坐围城。”
想了想,暗暗琢磨道‘李存勖死的时候是王全斌和符彦卿给他收的尸体,嗯,给他们俩也加点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