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就算是有灵兽,但那也是你的灵兽,与你灵力一体,你这身体情况,对那兽也不好吧?”殷念并没有被她突然一句话就冲昏头脑,反倒是异常冷静道,“我不怕去历练之地,但你的灵兽恐怕借我不过一炷香,你自己就要吃不消了。”
借兽,可不是给她。
只是暂时将灵兽的指挥权交给她罢了。
可没想到,不死姥姥直接笑了一声,单手手指突然在殷念的眉心轻轻一点。
她指尖有一根细长的红线。
黏连在了殷念的眉心。
“所以说你个丫头还有的学呢,也难为你在盘中界那样的‘废地’都能修炼到如今的程度,想来是比拼命三郎更拼命的学了,但有些东西,你没有见过,不代表她不存在,这是我们西区驭兽师独有的借兽之法。”
“看好了!”
殷念眼前一瞬炸开大片的白色光芒。
她脖颈不受控制的上扬,她感受到了一片浩瀚却枯竭的精神力天宫,是不死姥姥的天宫,上头毒瘴弥漫,看得出是别人给她下的死毒还牢牢的缠着不死姥姥。
但在这一片毒瘴之中。
唯有一小块地面是整洁干净的。
殷念一眼扫去未能看清楚,但她对上了三双硕大的灯笼血红眼睛,还有兽类粗粗的喘气声。
它们被困在了里头,是不死姥姥的灵兽,不死姥姥中了毒,它们也是一样中了毒,但不死姥姥还是将它们勉强护住保命。
有轻盈的脚步声从天宫毒瘴里传出来。
殷念微微眯起眼睛,一个模糊的影子出现在了殷念面前。
直到它在殷念面前站定,殷念才看清楚他的模样。
木桩子?
她看见了一个巨大的树木架子,没有人脸,也没有神情,巨大的两个原木桩子,一个为头,一个为身,长着手脚。
“哼。”不死姥姥的笑声传过来,带着几分得意道,“这是我在被暗算之前新收的灵兽三木,谁都没有见过,且这灵兽最大的一个特点便是耐毒。”
“我其他的灵兽因为我的影响,都无法正常作战,但唯有这三木兽,还留有一战之力。”耐毒并不是完全不怕毒,“只是很可惜的一点便是,三木是无法单独作战的,唯有在驭兽师的精神力和兽元双控之下,才能发挥出它的实力。”
“我如今根本不能动用灵力,不然还需要你来把我拽出那坟墓?”不死姥姥撇嘴。
“殷念,你只有一炷香的时间。”
“它不是你的灵兽,若不是我劝说了它,它也听话,以你的实力,是远不够资格驾驭神王级别的灵兽的,而且三木多多少少因为我的衰弱导致了它也衰弱,便是耗光你的精神力全力攻击,唯有一炷香的时间。”
若殷念自己也是神王,那三木就能战斗更久的时间。
可不死姥姥已经无人可信。
至于不换老头,他压根儿没有兽元,驱使不了三木。
殷念越听眼眸越亮。
“一炷香的时间,够了!”
那根从不死姥姥手指上钻出来的红须瞬间被殷念握紧,恐怕这就是‘借兽’的关键。
殷念浑身一抖。
精神力就如同细密的网,瞬间将三木揽到了自己身边。
她能感觉到三木的神奇,每一条丝线,都牢牢的将他们两个拽紧。
殷念试着抬起右手,三木也抬起右手。
殷念飘逸出一丝灵力,三木也抬手聚起灵力,但它聚起的可比殷念聚起的多多了。
神王之力!
整个驭兽门被围的如同铁桶一般。
那些本来打算进行拍卖的宾客,都成了这一场混乱的参与者。
“驭兽门主,这是彻底投靠沐家了?”
“沐扬的恶饕兽已经吃了不少灵兽了,它能将这些都吞噬完吗?它可只是一只初生兽,便是灵兽会慢慢的与主人同阶,像这种新生兽也是需要时间的吧?”
“人家可是超神兽,和你契约的那种普通灵兽能一样吗?要你多操心啊?”
有人看不上他这样的做法却又满心妒忌。
“小姐。”凤轻身边的侍女凑近了低声道,“那个轿子里……需要我们去解决吗?”
凤轻手指上还有捏碎茶杯留下来的伤痕。
“解决?你们怎么解决?”
她满眼都是戾气,但很快凤轻就恢复了正常,反倒是咽下了这口气,直接拔出了自己手上的刀,“去,跟着我一起捉些灵兽来补一补。”
侍女大惊失色,“可小姐,这是沐家的……”
“沐家和凤家的联姻不会消失!沐家主如今正觉得亏欠我们,几只灵兽算什么?”她厉声呵斥,摸了摸自己毁了的脸,“正好我的药需要一些灵兽的胆汁作为药引,还不快去?”
沐扬也同样在打兽胆的主意。
他生剖了几只灵兽的兽胆,却捧到了轿子外,他有点担忧的掀开了轿帘,殷念为何一直这么安静?难不成跑了?
他只觉得有些不安和怪异。
但掀开帘子对上‘殷念’那张‘冰冷’的脸,顿时心底一松,不由自主的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温暖的像是沐浴阳光而来。
“念念,涅盘离体,给你带来了不少暗伤吧?用这兽胆会好的更快。”
假殷念没动,她故作冷漠看着不屑一顾实则内心慌的一匹。
什么暗伤?
她难不成还要给自己划拉一刀来装伤?
不能接!
接了她都不知道用哪儿!
沐扬见她这样子,顿时就露出了心疼的样子。
“我知道你还在怨我将涅盘拿回去了,但我若是不拿,我在西区地位便会受到影响,要如何护住你?且我父亲也容不下我,到时候更容不下你,涅盘在你身上,岂不是会给你带来无穷无尽的杀身之祸?”
“念念,我真的是为你好,若是再给我几百年的时间,我成为沐家第一人,我权势滔天,我都能护住你。”
他双眼通红,端的是一往情深,眼中的柔意快要把假殷念给溺死了。
这样天骄一样高高在上的人,她几次借着家族光辉才能与他站在同一处参加宴会,但每每鼓起勇气与他问安,都只能得到他浅浅点头回礼,他的眼里没有她。
可现在这样高高在上的他却自己面前伏低做小,倾诉解释。
是的。
若她是殷念,这样看来,确实沐扬已经做到自己能做的了。
抽走她养的涅盘,是为了保护她啊,不然迎接殷念的只有死亡。
可惜,她不是殷念。
但没关系。
她会成为殷念的。
永远,永远……
“念念。”沐扬再次将兽胆往前递,无比宠溺又无奈的道,“就算你生我的气,但是也别伤害你自己好吗?听我的?嗯?”
假殷念都控制不住的要伸手了。
她的指尖已经抬了起来,马上就要搭上沐扬的手背。
但面前突然一空。
深情的少年没了。
是一条突然飞出的腿,从轿门前一闪而过。
“呔!!!”一声清脆喝声,“受我一腿!”
嘭!!!
沐扬被狠狠踢飞出去,重重的在地上擦出深深哼唧,甚至衣角都摩擦起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