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三十四岁了,还考什么科举,趁早去学门营生的手艺比较好。”
教育部尚书彭浚冷声说道。
“此言差矣,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此乃读书人之辈之理想,若三十四岁就不能考了,岂不是断了人的念想?”秦瀛摇头反对。“如今国家初定,还是应该以稳为主,就算考点八股文章又能怎么了?”
“只会做八股文章的士子能有何用?”顾松连连摇头反对。
“如今朝廷实行“秀才为官”的政治,若是不通实学,如何清靖地方,如何清税治民?那些只会八股文章的秀才们能不能做事,这几年看到而还不清楚么?连本乡本土的事情都做不好,将来还能让他们做一方父母官?”
秦瀛却道:“顾相,你不会不知道科举真正的用意吧?”
“自是知道,只是我大明如今崇文却并不抑武,当今天下乃是乱世春秋,诸国争霸之时,岂能用牢笼智士那一套,让一国之精英窠臼于八股文章不问实事,岂能在战国乱世行自愚、自弱之法!”顾松当即反驳。
他是“三百老兄弟功勋集团”之一。
作为朱皇帝的铁杆。
哪怕作为一名儒生,他实际上也赞成儒学的内容在科举之中占比更多一些。
但是在这个场合下。
他必须要旗帜鲜明的支持皇帝。
三百老兄弟就是皇帝平衡朝中儒生士大夫的势力的最大砝码。
顾松的屁股可不能歪。
秦瀛有些恼了:“顾相,现在的问题是各四川士子罢考,诸省士子也都不稳,如果不退一步,只怕地方上都要起乱局了。”
就在此时。
又是一名弘儒院的镇邪委员呃,是大学士说话了。
说话的也是两江地区的大儒张惠言。
“不如切退一步,眼下关键还是先稳定四边,如今天下初定,还是要稳妥行事为好。”
就在此时。
在朝中一直没有多少存在感,但是却被朱皇帝安在了议政院议长的位置上的钱横说话了:“四川士子无非就是罢考而已,其实秀才为官这事对四川士子是有利的,他们不考,从外地调遣一些官员过去就行了。”
钱横之前是朱皇帝在欧洲做生意的账房掌柜。
做过一段时间海峡总督府的总督,又在大明皇家银行做过一段时间,现在被安在了议长的位置上。
自然也是朱皇帝在朝中的传声筒。
现在大明虽然有议会。
但是这个议会不是普选议会。
勋贵的票占了一半,地方上则是要按照纳税额度来分配“选票”。
再加上朱皇帝能指定一些功勋之后为议员。
因此这个大明议政院是妥妥的鼓掌议会,完全是大明皇帝意志的体现。现在钱横这个“皇意代表”说话了。
大家自然沉默以对,不敢和他顶。
只是把目光看向坐在御座上的大明天子。
朱皇帝见众臣都不说话了。
他便开口说道:“凌沧先生,一鸣先生,你二人且去四川一趟,听取士子们的意见,若是他们觉得变动太猛,科举可以暂停一年,但考纲是绝不可能更改的,如果他们不愿意考那就不考!科举不考,四川的公局选举也暂停,暂用军政治四川!另外,传朕旨意,凡是三族当中有欠税未交者不得担任文职官员,不得参加科举!!!”
秦瀛和张惠言互相看了看,愣住了。
听取士子意见他们能理解。
怎么画风一转,就要涉及到欠税了?
这是要整顿吏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