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惯着她吧。”陆沉无可奈何的说道。
看到陆瑾瑜脸上又有点不太懂,陈玄解释道:“没事,陆兄的意思是他想喝酒了,让我们赶紧灌他喝酒呢。”
陈玄之所以会刻意在这件事上由着陆瑾瑜,何尝不是抱了天大地大,十有八九是不会再遇到宋仲武的心思。
如陆沉所愿,他很快就被陆瑾瑜和陈玄联手灌了个七荤八素,最终是被陈玄扶着回去的。
陆瑾瑜醉酒之后倒是很乖,陈玄帮她简单梳洗之后,就扶着她先去休息了。
而他又独自一人拿起了那封信来。
宋仲武是在去年的那件事中,宋家上下唯一活下来的人。当时他其实也算是出了不少力气,加上事后有定军山蒙将军的庇护,所以并没有被牵连进去。但是那件事之后的一个月里,渝州城一带又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蒙将军的离奇死亡就是其一。
如果蒙将军是非正常死亡的,那么害死他的就是担心渝州城的事会被扩散出去的人。准确来讲,就是祁王。
毕竟关于最见不得光的军械所,是由李修远带着蒙将军去的。
陈玄仔细回想了去年的整个事件,他震惊的发现虽然军械所的事非常重大,可实际上就只有蒙将军知道军械所所在,李修远虽然知道,可李修远身份低微,根本就没办法把这消息真正的上达天听。再加上后来李修远也离开了阳县,所以祁王也没有办法找到茫茫人海中的李修远。
就连最关心那件事的张国祯老先生都不知道军械所的具体位置。如果张国祯能够知道的话,他必然有自己的手段让这消息传到皇帝耳中,而不是像蒙将军一样,就连送回京城的奏折都被人掉了包。毕竟张国祯是当今天子的老师,天子自然是可以分辨出老师的亲笔信的。
这样一来,蒙将军一旦身死,那么渝州城的秘密就可以被盖下去了。
至于宋仲武,他只知道一些大概,详细的事情他其实根本就不知道的。
那么为什么都过去了一年时间,祁王这才想起要宋仲武死?难道是因为自己最近才进京城,他知道自己就是去年那事的主导者,自己坏了他的好事,所以为了避免再出波折,才选择斩断所有隐患的?
可这样做的话,不正是在欲盖弥彰吗?
信?陈玄心中恍然大悟,这封信虽然是从祁王府出来的,可实际上是借皇帝的名义下达的,追杀宋仲武的原因也只是因为他是宋家余孽,有不臣之心而已。
陈玄不由得拍了拍自己的脑门,真是有点喝多了啊,脑子都不太清醒了。
原本以为渝州城的事已经彻底算是过去了,没想到至今为止,那件事依旧在延续着。
最大对手、也可以说唯一的对手就是祁王。祁王的力量无疑非常雄厚,而且因为忌惮他的实力,所以不能暗中使手段直接刺杀他,想要扳倒他,就必须得用光明正大的办法,用可以让天下人都信服的办法。
要让祁王麾下的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的主子犯下了滔天大罪,他的倒下是理所应当的,没有任何黑幕存在的。只有这样,他手底下的那些人才不会做出什么冲动的事出来。
可如陈玄所想的那样,祁王的势力太大了,什么样的罪名才能扳倒他呢?
看着手中信件上的红色大印,偷盗玉玺?
偷盗玉玺的确是大罪,而且祁王的身份敏感,他偷盗玉玺当然不仅仅是图财那么简单,只要可以证实玉玺是被祁王偷盗的,那么所有人都会明白祁王的狼子野心。
手中的信可以算是证据吗?
可以算,但仅仅凭借这一封信是不够的。
信上的内容是以天子的口吻完成的,单单是拿这封信出去,又有谁会相信这是祁王写的呢?
再加上这封信的来路,毫无疑问,肯定是陆沉截下来的。
天子的至交好友截下了祁王府的信,信是以天子的口吻写的,现在要用这封信来当成指证祁王偷盗玉玺的证据,无论怎么看,这都像是一次构陷。
除了陆府上下和皇帝以及他身边的那几个太监之外,还有谁知道玉玺被盗了吗?当然有,那个人就是盗走玉玺的人了。
可在外人眼里,玉玺是仍旧在的,也就是陆沉刻出的那个木头桩子,而且现在已经在找能工巧匠重新雕刻玉玺了。
既然会被当成是构陷,何不就真的给祁王来一处构陷?之前为了朝局稳定,所以没有声张,别人都不知道玉玺失踪了。那就让玉玺光明正大的再失踪一次,到时候在祁王府找到了玉玺,裤子里的泥巴不是屎也是屎了。
脑子还不太清醒的陈玄觉得就按照这个思路,好好的让祁王知道一下‘人心险恶’,反正东西是你拿的,不就是没有证据吗?我也懒得去找证据了,干脆就伪造出一份证据出来。
想通了之后的陈玄立刻就回房睡觉了,这一整天累得实在够呛,所以睡得也是非常沉。
等到天亮之后,陆瑾瑜心满意足的伸了个懒腰,却发现陈玄正缩成一团背对着她。
“怎么了?”陆瑾瑜轻轻的碰了碰陈玄的肩膀。
原以为陈玄还没醒呢,没想到早就苏醒了,他又缩了缩身体,正好躲开了陆瑾瑜的手。
“没事,你别碰我。”
“到底怎么了啊。”陆瑾瑜强行把陈玄板了过了。
“瑾瑜,你不是人。”
陆瑾瑜看着陈玄身上好几处青紫,顿时被逗乐了,“你该不会是半夜掉到床底下去了吧?”
陈玄恶狠狠的说道:“你还好意思笑?你还笑的出来?以后你不许喝酒了,或者喝完酒之后就去隔壁房睡觉。半夜三更跟疯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