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任由这种事发展下去,时间长了的话,那军心在谁的身上自然不言而喻了。
不过就算祁王想要真的在这上面大动文章,那也是非常久之后的事了,对于眼下倒是没有什么影响。以前祁王单单是在官盐这上面都能捞到不少油水,甚至有愈演愈烈的驱使,现在将这生意交到了陆家手上,时间长了应该可以缓解一些国库空虚的情况。可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啊!
陈玄则完全摸不着头脑,刚刚还在一本正经的讨论着玉玺被盗一时,怎么把那个太监打发走之后,立刻就说起了其他事呢?再加上让太监去审问本就显得有些不靠谱,陈玄想了一会儿,该不会把那个太监打发走只是个借口吧?
往深了想,难道那太监在此处时,有些话是说不得的吗?
很快,陈玄就得到了一个结论,那个中年太监虽然看起来是有不小职位的,可实际上皇帝根本就不信任他。
“陛下,在下曾经在北境小镇上与柳云将军有过一面之缘,那时她带着一大笔和谈金回京了。”陈玄随口说道。
“哦?还有这事?”皇帝倒是有些惊奇。他面带喜色的询问:“后来我听柳云说在那个叫东原镇的地方出现了一桩比较离奇的命案,难道当时你就在那里?”
“实不相瞒,对于那桩命案,在下其实就是亲历者,如果最后不是柳云将军及时赶到的话,恐怕那个边陲小镇上将会有一场浩劫。”
陈玄其实只是实话实话而已,他并没有夸大及时出现的柳云在那件事中的作用,如果不是她的话,陈玄可不敢保证张将军府的老管家会交出那个只有十六岁的小姑娘,倘若老管家硬要保住那小姑娘,为报父仇而恼羞成怒的敌国少将军在一怒之下或许真的会血洗东原镇的,那么他自己和陆瑾瑜就是能够顺利脱险,恐怕也得经历一番波折。
虽然当时柳云的霹雳手段让陈玄觉得有些震惊,可无论怎样,那个小姑娘的确是杀人凶手,而柳云的果决也为东原镇解决了后顾之忧。
“是吗?这可真是无巧不成书啊,这样吧,我们三人不如去御花园转一圈,陈玄你也正好把那时候发生的事细细讲给我听?”皇帝立刻就拍板做了决定。
陈玄一阵错愕,怎么回事?这就不管那玉玺被盗之事了?他在心中暗自腹诽着,这皇帝也忒不靠谱了吧,怎么想一出是一出呢?难怪能和陆沉玩到一起去,这两个人年纪相仿,而且似乎都有些不那么靠谱。
三人此时彻底的丢下了玉玺的事,结伴去了有着全天下各种奇异花草的御花园。
陈玄本就不是什么爱花之人,他只是外行凑热闹罢了。当行至一座湖边小亭时,陈玄看到亭子中有一把古筝。
“好了,我们就在这里歇歇脚吧,陈玄,你便细细讲一讲那时候的事。”
陈玄只能应允,他不想将自己在那件事中扮演的角色说出来,因为那样的话难免会有一些炫耀的意思,所以陈玄刻意的淡化了自己在东原镇的命案中所起到的作用,在陈玄的描述中,他其实只是一个旁观者而已。
京城中的局势明显要比陈玄想象中的更加复杂,从刚刚他们两人的话中,陈玄得知就连京城驻军的军饷都由祁王填了空子,祁王的权势由此可见一斑。在这场大绞杀中,一个不慎恐怕就会尸骨无存。所以倒不是陈玄非要藏拙,实在是因为他担心把自己吹的太厉害了,皇帝又有什么重要的任务压到自己的头上。还是那句话,天大地大小命最大,所以陈玄就只能如此了。
在陈玄波澜不惊的讲述中,陆沉闲来无事,则双指轻轻拨弄琴弦,旋即发出空灵的声音。
纵使陈玄也不懂音乐,可好听不好听倒是能听出来的,这花花公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此时倒是有了些为说书人伴奏的意思。陈玄是说书人,陆沉伴奏,皇帝则是聆听者。
那件命案中其实牵扯着一件非常为人不齿且见不得光的陈年旧事,当陈玄把那些全都一字不差的说出来时,皇帝的脸上也露出几分悲戚。
“当真是太平本是将军定,不许将军见太平吗?他们怎么敢以张将军的性命来换取敌军退兵?”
这个问题自然是没人能够回答他的,最起码陈玄是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琴声依旧,不过皇帝已经走出很远了,亭子中的两人都能看出皇帝此时的心情非常差,所以都没有跟过去。
陆沉终于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他玩味的看着陈玄:“当时这件案子也是你查出来的吧?”
陈玄果断摇头:“不是。”
“真不是?”
“真不是!”
“好吧,那你会弹琴吗?”陆沉随口问道。
陈玄自然是不会的,别说会不会弹了,他甚至连摸都没摸过,不过他嘴上说的却是:“我的确精通音律,可弹琴是不会的。”
陆沉立刻来了兴趣:“那你会什么乐器?”
“这个...我会吹唢呐。”陈玄胡乱说了个乐器,这个年代应该没有唢呐吧,那还不是随便自己乱说?
“唢呐是何物?”
看来陆沉的确是不知道,陈玄马上高兴起来,他语气夸张的说:“唢呐你都不知道吗?百器之王当数唢呐,不是升天就是拜堂。千年琵琶万年古筝,一把二胡拉一生,唢呐一响无纷争。曲一响布一盖,全村老小等上菜。走的走抬的抬,后面跟着一片白。棺一抬土一埋,亲戚朋友哭起来...”
陈玄的话把陆沉听的一愣一愣的,他皱着眉头说道:“这么牛?可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这种乐器呢?”
“咳,这也不能怪你见识短,实在是我见识太多,涉猎太广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