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陈玄是以腿脚不太灵敏的姿态出来活动的,昨天夜里在路上摔了一跤,还没来得及歇好呢,又被几只大狼狗追了一路。所以等回到城主府的时候,狼狈不堪且不说,由于剧烈活动,膝盖位置流了不少血。
不过他们现在在宁州城也算的上是有权有势的人了,再加上他们两个向来不差钱,所以出行便坐上了马车。
对于昨晚那个特意嘱咐了的年轻侍卫,也已经带回了消息。
十多年前的那一家四口中,男主人的确是姓张,而且据那个老妪所说,那一家的男孩当年当年十来岁的样子,唇红齿白的十分可爱。
一个男孩子被这样形容,估计长大之后应该也就是徐念卿这样子吧?
人靠衣装马靠鞍,十多年前,那一家四口的生活肯定是比较贫困的,穿着必然也比较破旧,而现在徐念卿身份尊贵,身上衣着光鲜华丽,而且是城主府的长子,如果在刻意隐瞒的情况下,就是是从徐念卿身上可以看出当年那个小男孩的影子,可也没有人会把身份差异如此巨大的两个人联系在一起的。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徐念卿就很有可能是凶手。
虽然陈玄的脑海中已经确认徐念卿此人身上是有重大嫌疑的,可是他的身份使然,如果没有确凿证据的话,自己也没办法拿他怎么着。
早在陈玄手中有了这件事的处置权时,他就提前计划好了三件事,这三条线分别是十年前的往事,柳在溪以及范大夫。而在这三件事中,他觉得只要能弄明白三者之二,就应该可以解决掉眼下的困境。
此事已经无异于全权交给陈玄处理,针对柳在溪的搜查,陈玄并没有像之前卫央那样漫无目的的开展。他分出一大半人手,严防死守住了街道上的各个路口,防止柳在溪会来回逃窜躲避搜查。然后其他的人则开始每个地方细致的搜查,于此同时,陈玄还以城主府的名义发了悬赏,毕竟是一个大活人,如果这样都不能找到柳在溪的话,其实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根据手下人的汇报,按照目前的这个进度的话,大概要三天时间才能把整个宁州城都搜上一遍的。
其实在陈玄看来,根本就用不了那么久的,最多两天时间,要是依旧没有找到柳在溪的下落,基本上这条路就走不通了。要么是死了,要么是逃出生天了,再或者就是被信得过的人保护起来了。
至于这个信得过的人,则有两个,一个是嫌疑人徐念卿,另一个则是范大夫。
范大夫无疑于真凶是有很深的联系的,他直接替凶手隐瞒了第二个死者的事,甚至寻遇的死也同样是疑点重重。
所以,陈玄今天的目标就是去范生堂一趟。
范大夫是凶手绝对信任的人,他不会轻易说出什么的,到了他这个年纪,陈玄相信即使是酷刑伺候,也不一定会让范大夫说出什么来。更何况范大夫虽然在凶杀案中扮演了很重要的角色,可他到底不是凶手,而且在宁州城中的名声很好,所以陈玄自然是不可能太过难为这个范大夫的。
其实,他今天来的主要目的是找范大夫为他缓解一下腿上的疼痛。
陆瑾瑜有些无奈的看着坐在马车上的陈玄用一把匕首将他的裤腿割开,露出了膝盖处的伤口。
“陈玄,现在我们到底不是在房间里,而且路上这么多人,你如此不修边幅,真的合适吗?”
“这有什么不合适的?衣服蹭在伤口上可疼了,容易造成二次伤害的,一看你就没有受过伤,也是,你养尊处优的,怎么可能会受伤呢?”
陆瑾瑜丝毫不给陈玄面子,她指着自己的小腿肚子说:“你忘了第一次看到我腿上的伤口时,你不是被吓得够呛吗?”
陈玄尴尬的笑了笑,的确,这一茬是他给忘了,陆瑾瑜此时所指的位置,有一道手掌长短的疤痕,看起来的确是够瘆人的。
来到范生堂之后,陈玄随便拿了件衣服遮住了腿上的洞,他还是注意个人形象的。而范大夫依旧像往常那样,整个人乐呵呵的,加上他本来就比较胖,所以看起来非常富态。
他并没有因为陈玄此时带着这么一大队人过来而有什么异常表现,依旧是不慌不忙的说:“陈公子这两天应该挺忙的吧,怎么还有空到我这医馆来呢?”
陈玄跛着腿走了进去,语气平淡的说:“范大夫,难道你就真的看不出来我今天来所为何事吗?”
范大夫正在整理药材的手顿了顿,他微微抬起头说道:“那陈公子今天来到底是所为何事?”
“当然是眼下最重要的一件事了,范大夫如此聪慧,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呢?”
“这...”范大夫彻底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他收起了笑容凝重说道:“难道你指的是医女寻遇之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