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等着城主徐士行通知他们,陈玄觉得还是自己亲自向徐士行正式的告辞吧。
毕竟这么长时间以来,自己一直在城主府借住着。虽然不是他们自愿,可到底还是打扰了人家这么长时间。
亲自道个别还是很有必要的。
徐士行还没有休息,他似乎是生病了,正不断的咳嗽着。
当陈玄和陆瑾瑜得到允许之后进来的时候,坐在客厅里的徐士行正将一碗汤药喝下去。
陈玄不由得琢磨着,怎么这一对父子身体似乎都不太好呢,整个就是药罐子呀。
“这么晚过来有事吗?”
“城主大人,柳在溪逃跑了这事你应该也知道吧?”陈玄开门见山的说道。
“听卫央说了,那你觉得柳在溪真的是杀人凶手吗?”
听到徐士行的反问,陈玄心中猛然一跳。因为他分明在徐士行的眼神中看到的疑惑与不确定。
徐士行不认为柳在溪是凶手?
虽然不知道柳在溪的杀人动机是什么。可他毕竟与死者都有或多或少的联系,而且也隐瞒了死老鼠的事,再加上他此时在这个敏感的时间点潜逃了,种种迹象加起来,他不是凶手谁是凶手?
徐士行能坐在城主这个位置,脑袋自然笨不到哪里去。他难道连这些都没想通吗?
如果想通了,为什么看他的神态,似乎不相信柳在溪是凶手呢?
陈玄毕竟无法得知徐士行内心的真正想法,他只能如实说道:“依照眼下的情形来看,柳在溪的确是凶手。而且卫央统领也说了,柳在溪此时并没有出城。他一个患有头痛病的病人应该逃不到哪里去的,只要将柳在溪抓住,那么真相便可以大白。”
“没错,的确如此,柳在溪被抓住了真相也就大白了。希望真相如你所说的那样,柳在溪的确是凶手吧!”
“对了城主大人,那我和瑾瑜可以离开宁州了吗?我们两个向来野惯了。待在宁州城虽然非常不错,可待的时间久了,难免有些腻味。”
陈玄这话是笑着说出来的,毕竟在他看来,自己最初被留下来,只是因为自己见证了卫曲妻子之死罢了。而柳在溪个子不高,由于病痛折磨,脸色比较苍白,而且他讲自己收拾的也比较干净,脸上并没有什么胡子。那一夜在阿兰房间看到的那个满脸是血的男人的确有可能就是柳在溪。
原以为自己被允许出城是一件理所应当的事,可没想到徐士行却摇头说道:“二位不用着急吧,等到柳在溪被抓住了之后,你们再离去也不迟。”
看到陈玄的表情不太对,徐士行笑着说道:“陈公子,难道你是在担心我有什么坏心眼吗?”
陈玄没有回答,因为他根本就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柳在溪接着说:“放心吧,陆姑娘的堂兄是京城中的陆沉陆公子吧?单单是凭陆姑娘的身份,你们二人在我宁州城中就是贵客。宁州城里没有人会把你们怎么样的,你们大可以安心的住下来。”
话都说到这份上,陈玄也没有理由再拒绝,只能先应承下来。
这时,徐士行又重重的咳嗽了起来。陈玄关切的说:“城主大人,你是生病了吗?”
因为陈玄记得,初次见面的时候徐士行似乎没什么病啊,看起来挺健康的。
不过那也有可能是他装出来的罢了。
徐士行有些无奈地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从几年前开始,我这身体就越来越虚弱了,大概是年纪大了吧。”
“城主说笑了,你今年不过才四十岁,怎么年纪就大了呢?”
“唉,也说起来我也请城里最好的大夫来看过,可并没有看出什么名堂。”
现在徐士行也不想让外人过多的见到自己的窘态。他让陈玄和陆瑾瑜先行离开了,不过在两人离开之后,他又重重的咳嗽起来。
昨夜是十五月圆之夜,而今晚,月亮同样是满盈的。
城主府的花园中有不少稀奇的花花草草。两人便趁着月色来到了这花园之中。
席地而坐,看着天上的月亮,陆瑾瑜有些遗憾地说:“徐士行今年才四十岁啊,他就说年纪大了,我今年已经快二十五了,而你要比我还大一岁。我们两个是不是很快也就要变老了?”
“说什么呢?我们还正值年轻,怎么会这么快就变老?”
陆瑾瑜挽起袖子,她摸着自己光洁的手臂说道:“可徐士行只比我们大十来岁啊。”
“你别老想这些,越想老的越快,徐士行他是生病了,他身体不好。你身体这么健康,我身体也挺好,咱们俩没病没灾的,到四十岁的时候肯定比现在也老不了多少,你就别操这个心了。”
“你说的也是。”
两人没有再纠结韶光已逝这个话题。
陈玄不知道陆瑾瑜的女儿心思此时在想着什么。他现在却在琢磨着那两只死老鼠的事。
他好像有些明白为什么徐士行会觉得柳在溪不是凶手了,就是因为这两个是死亡数量。
如果柳在溪是凶手,那么他为什么不将死老鼠拿走呢?他是翠红楼的老板。他想要在翠红楼中做什么事都是轻而易举的,他大可以悄无声息的,就那两只死老鼠带走。更大的疑点是,他为什么要在杀人之时将那两只老鼠丢下来?这个举动完全是没有意义的呀。
最大的可能就是柳在溪的家人曾经受过老鼠的伤害,也就是在十多年前城中鼠患成灾的时候,他的家人曾经被老鼠伤害过。所以他的心理才会变得扭曲。进而采用极端的方法杀人。
一旦将想法朝这个方向靠拢,陈玄就觉得很有可能的确是这样的。因为四个死者的尸体虽然不尽相同,可却有一点是相同的,那就是死者的脸都已经被啃食了。还有什么东西会将人的脸啃成那样呢?老鼠!
陈玄曾经了解过一些野史,有些闹鼠患的地方,老鼠的确会将人的尸体啃食的非常严重,就像是最近城中被杀的这几个女子一样。
难道凶手的心理阴影就是因为老鼠而产生的吗?那么凶手将老鼠扔在死者的床底下,倒也不是无法解释了。
可即使是这样,关于柳在溪的问题依旧没有解决,柳在溪为什么不在事后将老鼠的尸体拿走呢?他在杀人时为了满足那变态的扭曲心理,所以将老鼠的尸体扔在了床下。可在他冷静下来之后,为什么不将老鼠拿走呢?毕竟那是第一个死者,距今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这一点无法解释。
可相反的,如果他不是凶手。什么他不将老鼠的事告诉给别人?以柳在溪不是凶手为前提,陈玄又开始仔细的回忆起那一天的情。他和陆瑾瑜将死老鼠留给柳在溪之后便出去了。
重新回到翠红楼时,卫曲和一个风尘女子勾肩搭背。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自己以及陆瑾瑜和他发生了争吵,然后便不欢而散。
难道是因为自己和卫曲发生了争吵?而柳在溪却不知道争吵的原因,他胡乱猜测,请两人的争吵归结于城中的命案上,所以才没有将老鼠的事告诉给卫曲的?
可这也讲不通啊,即使是柳在溪要更加信赖自己,他为了保密,所以没有自作主张地将这事告诉卫曲。可后来几天,他也没有再向自己提过这事啊。
而且城主府也是不知道这事,就算柳在溪不想将这事告诉卫曲,为什么不跳过这一层,直接将此事告诉给城中府呢?柳在溪和城主府也是有联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