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凡事得讲究个循序渐进。陈玄也明白,李修远说白了只不过是那个红衣教主的工具人而已,充其量算是比较高级一点的工具人。
小事上他可以做主,可真的到了要紧关头,李修远根本就是拿不了主意的。他并不知道再次向李修远开口要解药的话,到底算是大事还是小事,他也不知道上次求药的时候,有没有经过那个红衣教主的同意。
而这次,对于解药的需求则比上次要重要许多。倒不是对陈玄来说贺兰敏会比陆瑾瑜更重要,而是这个贺兰敏身子弱,若是没有解药的话,她会死。而上次陆瑾瑜即使没有解药。十天半个月之后她就会恢复如初的,所以陈玄才会直接了当的向李修远开口求药,能要来自然是好,要不来也无所谓。
而这次则不同了,他明白自己只有一次开口的机会。而且是必须将药拿到手。如果要得到解药,必须得通过那个红衣教主的应允的话。那么陈玄就不能将自己的诉求表现的太过强烈。
还是那个道理,如果你非常强烈的想要得到某一样东西,那么别人自然会有针对性的待价而沽。所以他必须得表现的随意一些。表现出一副你的这种解药只是起一个锦上添花的作用,而并不是雪中送炭。这两者之间有非常明显的差别。
而华胜也说了,贺兰敏短时间内并不会有生命危险,所以陈玄并不打算现在就去找李修远求药,还是等到明天再说。毕竟现在对于那个代表着日月的红衣教主来说,陈玄现在已经是个被他洗脑过的人了。
大不了到时候装成他的小迷弟,想要解药的话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
这一夜,借住在贺兰家的这些人心头都不平静。他们一行人来者是客。虽然之前华胜在镇子上救了好几个中了蛇毒的人,可现在呢?人家的爷孙俩都被毒蛇咬了,贺兰清德已经死去,贺兰敏被咬了之后也没有醒过来。
如果没有解药的话,过不了几天时间,贺兰敏也会是和他爷爷同样的下场。
陆瑾瑜有些感慨的说道:“如果我们没来的话,说不定他们爷孙俩还不会出事呢。”
看着正在多愁善感的陆瑾瑜光洁的侧脸,陈玄在她的鼻尖弹了一下。
“想什么呢你?这事和咱们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了,我们现在不是借住在他们家吗?怎么可能没关系。他们被毒蛇咬多多少少和我们还是有些联系的。”
陈玄苦笑道:“你我二人的到来,对那个红衣教主根本造不成任何影响。能影响他计划的那个人是华胜师徒。红衣教主在这里蛊惑人心,什么又是与天地同寿又是与日月同辉的。他所说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让镇子上的百姓疯狂的信仰他。说白了,他是想成为整个古拉族的主宰。这里山高皇帝远,一直都没有设立官府衙门管辖这里。他其实是想当这里的土皇帝。”
“但是百姓们也不是傻子,凭什么平白无故的信任他呢?所以他不得不采取一些手段。包括但不限于,用那些银冠玉的毒让人们陷入短暂的幻觉中,从而相信他的鬼话。刻意饲养毒蛇,使人们中毒,无药可解,而他为百姓们提供解药。种种手段,都是为了树立他在古拉族百姓心目中的形象而已。”
“这个计划原本非常顺利,可华胜的到来却打乱了他的计划。华大夫医者仁心,自然不可能见死不救。之前对阵子上的百姓来说,影响最大的就是那种蛇毒了。所以华大夫才会雇王生他们将解蛇毒的药材大老远的运过来。你想一下,如果没有华胜出现,所有被毒蛇咬了的百姓想要解毒,则必须靠红衣教主的施舍,他就等于掌握了镇子上所有百姓的生命。但华胜的到来则打破了他的掌控,我们之前也看到了,有一些百姓家门口自始至终都不愿意贴上那个红衣教主的画像,我相信他们都是受过花生的救治的。也是在华胜的告知下,他们宁愿每天去镇子外的林子里找野菜,也不愿意接受红衣人的施舍。这是因为他华胜告诉了他们一些隐秘。”
“所以华胜师徒两个早就被那些红衣人盯上了,他们两个借住在贺兰家这件事自然也瞒不过别人。那你再想想,到现在为止,不管贺兰敏和贺兰青被毒蛇咬是偶然现象,还是有人刻意将毒蛇扔了进来。造成现在的局势都是因为华胜他们师徒的存在,所以才会这样的。如果华胜他们没有来的话,贺兰敏和她爷爷早就会在没有粮食的情况下在家门口贴上那种红衣人的教主的画像,以表示顺从。那么现在他们即使是被毒蛇咬了,自然会有解药送上门来。”
黑暗中,陆瑾瑜的眼睛眨了眨。她侧过脸对陈玄说道:“怎么听你这意思,华大夫他们好像不应该来这里似的。难道你想说华大夫是坏人吗?”
“想什么呢?当然不是了。华大夫当然是好人,他一片善心,只是不想让镇子上的百姓陷入水深火热之中而已。被那个红衣教主彻底掌控了整个古拉族后,那么所有人的生死都在他的一念之间。华胜就是想打破这个局面。只不过凑巧造成了贺兰敏和他的爷爷被毒蛇咬且没有解药的情况而已。我说这么多不是为了分出个谁对谁错,只是想告诉你。别想那么多,赶紧抓紧时间睡个好觉,这大晚上的你不困我都困了。”
陆瑾瑜一把拉过陈玄的胳膊。随后狠狠的咬了上去。“不许睡,我都睡不着,怎么能便宜了你?接着和我说话。”
折腾到大半宿,两人终于成沉沉睡去,不过天刚亮的时候陈玄就醒了过来。
为贺兰敏去要解药才是眼下最重要的事。他拖着沉重的身子起床。这一晚上估计才睡了不超过两个时辰吧?
最近一段日子,陆瑾瑜在家中闲来无事,说是晨昏颠倒也不为过。可陈玄自己还有事要忙,用冷水洗洗把脸之后。精神抖擞的陈玄直接去找李修远了。
和昨天一样,陈玄还是以来蹭饭的名头来的。
李修远用手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有些无力的说:“陈大人,你起来的实在是太早了,怎么不多睡一会儿啊?”
陈玄上下打量了李修远一眼,不屑地说道:“天都亮了还不起,你小子该不会是肾虚吧?”
“你说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开玩笑呢。饭呢,我好饿!”
“快了,别急别急。已经有人去准备了,你稍等一会儿。”
吃完饭后,陈玄和李修远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他装作不经意间提起道:“修远啊,你能给我再搞一包那个解蛇毒的药材吗?”
“陆姑娘又中毒了吗?”
李修远本是想问陈玄是不是中毒了,可看她现在这充满精神的样子,应该没有大碍。
那么应该就是陆瑾瑜又中毒了。
陈玄含糊道:“对啊,你也知道嘛,瑾瑜的性子就是爱玩闹,昨天我们去林子里玩儿。她太野了,一不小心又被毒蛇咬了,你说这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