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陈玄回答,这小丫头接着说道:“可是凶手也只是在为张将军一家报仇啊!这才过去十四年,难道所有人都把血海深仇彻底忘掉了吗?”
陈玄默然,于长远来说,今日之非都是十多年前埋下的苦果,可要是想化解眼前的局面,似乎必须得用凶手的命去换来太平。可这样做的话,又与当年的肮脏交易有多大区别呢?难道真的没有什么万全之策?
陈玄冥思许久,终于缓慢开口:“这里的太平是用张将军一家的生命换来的,所以无论付出多大代价,我们都必须维持住这份来之不易的和平。只要给他们一个交代,也就是指出凶手是谁就可以了,我们不必将凶手交到他的手上。能不能抓到凶手,那就要看他们的本事了。”
红菱泪眼婆娑的说:“可是他们那么多人,只要他们知道凶手是谁了,你觉得凶手还有机会活吗?”
至于这个问题,陈玄根本回答不了。反正自己手里也没有确凿的证据,而从这个小丫头的言行来看,她似乎是知道什么内幕的。如果没有她站出来,那么自己空口白牙的指证哪个是凶手也不会有人相信的。陈玄心中苦笑,还是让这个小丫头来做决策吧,她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即使是什么都不说,自己也不必勉强她。
“红菱姑娘,事情的来龙去脉就这样,我会再去找老崔说说这件事。不过我手里没有任何证据,这一切全都是我的猜测而已,还是得靠你们父女两人来做决断。老崔重情重义,已经过了十四年却依旧不忘旧人,而你一心维护老崔的孝心也让我动容,不论你们做出怎样的决定,我都支持你们。”
陈玄扬了扬手,有些疲累的说:“你先出去吧,我想休息一会儿。”
红菱起身,默默退出房门,不过很快又去而复返,竟然直接对着陈玄跪了下来。
陈玄被吓了一大跳,“你这是做什么?”
自己又没有强迫她做什么事,要是让外人看到了,还以为自己一个大老爷们厚着脸皮去欺负小姑娘呢。
“陈大哥,自从我有印象的时候,我就在张府之中了。”红菱又哭了起来,而且比之前哭的更加凄惨。她断断续续的说道:“我是义父一手抚养长大的,除了他之外,我可以说是没有任何亲人。我的亲生母亲虽然就在镇子里住着,可是我在八岁的时候才第一次见到她。因为义父说我小时候老是生病,所以不让我出去。现在形势这么危险,能够死在从小长大的张府之中,我可以说是死而无憾。可我最愧对的就是我的娘亲了,所以我想麻烦你一件事。”
“你尽管说,我一定全力而为。”陈玄也被这小丫头此时的表情吓到了。
“金少将军答应了让你调查这事,我想你应该可以出去的吧。我想麻烦你帮我把这个交给我的娘亲。”说罢,红菱从领口处掏出了一块带着体温的玉佩,小心翼翼的交到陈玄手上。
“义父说,这是我娘亲在我小时候离开她的时候带在我身上的玉佩,你一定要替我转告她一声,就说是我对不起她,只有来世再尽孝道了。”
陈玄心说现在还没到必死的局面,老崔那边到底是怎么个说法还未可知,这丫头怎么就一本正经的交代起后事了呢?心中疑惑的陈玄并没有第一时间答应这个请求。因为他怀疑这小丫头会不会另有所图。
“陈大哥,我知道龚大人之死的内幕,只要你帮我完成这件事,我就把所有真相都告诉你。”
如果能够兵不血刃的解决掉危机,陈玄自然乐见其成。所以再三犹豫之后,也就顾不得这小丫头会有什么更深层次的目的了。
“好,我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