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
凄凉的号角声中,女真士兵们停止了进攻,而后收拾尸体、抬着伤兵,缓缓的退出了战场,向正北方向而去……
天威军大营内,秦锋、王承恩并肩站在数丈高的了望台上,一起目睹了整个厮杀过程,前者神情自若、稳如泰山一般,后者则激动的浑身颤抖,不断拍打自己的大腿。
“杂家今天真是大开眼界了,秦将军足智多谋、用兵如神,打的建奴们死伤惨重、狼狈逃窜,真是痛快、痛快,哈哈……如今建奴已经溃逃,将军何不乘胜追击,杀他们一个片甲不留呢?”
“公公请看,建奴大军虽然撤退了,可是队伍整齐,先行者不慌不乱,殿后者毫无惧色,说明他们依旧保持着强大战力!
我军的长处是火器犀利、善于远战,建奴的长处是人强马壮、善于近战,我军若是出营追击的话,必与建奴们近身肉搏,那样我军非但一点便宜占不到,没准还要吃大亏呢,因此不能出营追击!”
“秦将军言之有理,是杂家过于孟浪了,此时的确不宜出营追击,只可惜那些尸体,都被建奴们抬走了!”
大明朝的军功制度,是以斩获人头数量计算的,今天的战斗中,天威军虽然射杀了大量的女真兵,却没能得到几颗人头,这个功劳就不太好说了,因此上,王承恩才直呼可惜!
对此,秦锋却不以为意,只要仗打赢了就行,功劳什么的并不重要,再说了,人头而已,自己想要的话,自然有办法弄到。
“秦将军,建奴大军已经退走了,杂家可以回城了吧,圣上那边还等着杂家回话呢!”
“不急,容末将派人探查一下,看看建奴大军是不是真的退走了,以免生出意外!”
王承恩想要回城,却被秦锋拦住了,担心女真大军是假装撤退的,稍候再杀一个回马枪……若无防备、必然倒霉!
因此上,派了一队游骑出去探查消息。
很快的,游骑们回来了,探查得知,女真大军真的退走了,而且已经走远。
秦锋这才放下心来,而后派了一队精锐亲兵,护送王承恩及其手下人返回城内去了。
临行之时,王承恩一再保证,一定将自己看到的情况,如实汇报给皇帝,纵然没能获得多少人头,也要为天威军的一众将士们请功!
秦锋表示感谢,而后回到大营内,指挥士兵们救治伤员、修补栏栅,将被填平的壕沟重新挖开,并设置了很多新陷阱,为后面的战事做准备!
一时间,各营士兵都忙碌了起来,个个累的汗流浃背,只有骑兵营例外,并没有参与到大营的修复中,而是吃饱喝足,回帐篷内睡大觉去了。
说明一下,不是骑兵营的士兵们懒惰,不想干活,而是秦锋命令他们这样做的,至于原因吗……抓紧时间休息,夜间有大买卖要做!
什么大买卖?
当然是偷袭敌营了!
之前秦锋不准出营追击,一是担心近身肉搏吃亏,二是故意示弱、让女真士兵们放松警惕。
而后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带上骑兵营来一场夜袭战,岂有不胜之理?
……………………
再说阿敏父子,带着残兵败将向北退了三十多里,而后在一个左临小河、右靠土岗的地方安营扎寨。
说是安营扎寨,其实就是将帐篷搭了起来,并没有砍伐树木、安插栏栅,也没有挖掘壕沟,甚至连岗哨都没安排几个,防守非常稀松。
没办法,自从入关以来,女真大军攻城掠地、战无不胜,别说硬仗了,就连像样点的抵抗都没遇到,久而久之,自然变的松懈起来。
今日一战,虽然吃了个亏,可是人马撤退之后,明军根本不敢出营追击,连乘胜追击都不敢,自然更不敢来偷营劫寨了,因此上,女真士兵们依旧是防御松懈。
……
营寨扎好之后,埋锅造饭,喂饮马匹、救治伤员、焚烧尸体……这些不必细说了。
单说二贝勒阿敏,坐在中军大帐内,一边喝着闷酒,一边长吁短叹,神情极为落寞。
见父亲这般样子,其子爱尔礼连忙劝慰道:“阿玛不必如此苦恼,汉人有句话说的好—胜败乃兵家常事,今天打了个小败仗,没什么大不了得,明天咱们重整旗鼓,再去进攻,一定能踏平明军的营地,到时候抓住那支明军的统帅,将其抽皮扒筋、大卸八块,为阿玛出气就是了!”
“儿啊,阿玛征战半生,又岂能不知胜败乃兵家常事的道理,可这败仗,别人打得,咱们父子却打不得,别忘了,咱们是爱新觉罗的旁支,与主支有着深仇大恨。
尤其新汗继位以来,不断找咱们父子的麻烦,如今咱们吃了败仗,岂不是正好给人人家整治的借口吗?”
阿敏一番话说完,爱尔礼顿时无语了,而后坐在其父对面,一起喝起了闷酒。
父子二人说的爱新觉罗主支、旁支是什么意思,深仇大恨又指什么,还有新汗皇太极,为何要整治阿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