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小黄，我敬你一杯。”
黄有礼转头看去，却是冯妮。
她手持玻璃杯，盈盈微笑。
“我敬你一杯，恭喜你获得冠军。”
“冯总！”
见到来人，黄有礼稍有意外。
随即端起杯子，“谢谢。”
尽管对她印象谈不上好，却也谈不上坏。
何况他以后在圈里混，如果不能多个朋友，至少不想多个敌人。
“待会聊聊。”
一口把杯中酒喝完，冯妮轻声道。
话里带着一丝不容置疑。
“可以。”
黄有礼知道该来的总会来，对方的反应也在他预料内。
毕竟煮熟的鸭子飞走，换做谁都会不爽。
即使打定主意不与咕叽签约，最后谈一次仍有必要。
该走的流程还是得走，做做样子嘛。
冯妮见其同意，起身走开回到包厢。
她的出现，自然引人关注。
她的离开，同样叫人关注。
“来小黄，干杯。”
贾子谦坐到小黄身边，举起酒杯。
大声碰杯后，小声问道：“遇到难处了？”
“没有。”
黄有礼的回答简短有力。
他知道即使贾子谦知道也帮不上什么忙。
与冯总相比，差远了。
“不要有压力，按照你心中的想法去做吧，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就说。”
说罢，贾子谦又走开了。
作为曾经的导师，他希望小黄走的更远，走的更顺。
可惜有心无力。
“怎么啦，你想替小黄出头不成？”
刚回到原座位，柳絮便嘀咕一句。
呵，贾子谦微微摇头。
出头，他配吗？
“我有什么资格替他出头，只是叫他别想太多，别有太大压力。”
“小黄肯定不留在咕叽了。”
虽说柳絮与黄有礼未曾深入交流过，可几次旁敲侧击看的出来。
他的心很大。
咕叽装不下。
“怎么，他去你那？”
贾子谦好奇扭头看来。
有点狐疑，莫非小黄被你搞定了。
“可能性有，但很小。”
柳絮倒没有掩饰对黄有礼的欣赏。
然而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人家在犹豫。
在她眼里，犹豫本身便是一种表态。
好比谈恋爱，若发现了喜欢的人，谁不是整天日思夜想，恨不能天天腻歪在一块。
“反正好几家公司对小黄感兴趣，条件总得谈一家最好的，这样才不亏。”
想到这，柳絮非常遗憾。
比起其他公司，她工作室的优势不多。
不过也不绝对，大公司有大公司的强，小作坊有小作坊的好。
至少她给的分成比例高，相对自由度高。
而且重视程度不同，资源倾斜方面更集中些。
……
庆功宴尾声，黄有礼拿着几串烤五花肉端着汽水走向餐厅的一个包间。
里面只有两个女人，冯妮和李洁。
两人桌上放着酒水饮料，还有几样没怎么动的烤肉烤鱼、素菜。
“李导，要不来一串？”
坐在冯妮对面，黄有礼先问了李洁。
见对方摇头，他才转移目标，“冯总，你要不要？”
“你带来的，当然要尝一个。”
出乎意料的是，冯妮居然抽出一串。
拿在手上有滋有味吃起来。
“嗯，这家五花肉烤的不错，有肥有瘦，肥瘦适合。”
吃罢后，没完舔了舔唇边的香料。
假如换做飞行少女那样的年轻姑娘，估计小黄会觉得非常可爱。
然而面对冯妮这位咕叽老板，他却毫无心情。
“不知为什么，平时我对五花肉和肥肉一点没兴趣，但吃烧烤时却很喜欢吃五花肉。”
听着这话，黄有礼并未出声。
因为他等着对方继续往下说。
以不变应万变。
见男子不开口，冯妮暗道狡猾的小子。
她自顾往下说道：
“认真想想，可能同一种东西在不同地方能发挥出不同功效，就像这串烤肉。其实艺人也一样，在不同公司发展是不同的。
在咕叽的话，你是明日之星的冠军，是所有新人中的最强之星，公司自己节目培养的嫡系人马，肯定会用力捧你。”
停顿两秒，她看向对面轻笑一声。
“假如在别的公司，你跟普通新人没多少区别，对你重视程度不会有我们这样高。”
“呵，这一手偷换概念玩得溜。”
黄有礼心底暗暗发笑。
这个时候跟我谈重视了，你们也好意思。
一句“在别的公司，你跟普通新人没多少区别”就抹杀了他的人气与才华。
“冯总，你光是红口白牙一说，总得白纸黑字真金白银让我看到啊。”
“你放心，我们还能骗你一个孩子不成，只要你来，有什么不可以谈的，都可以谈嘛。”
李洁拍着胸膛保证，会给小黄满意条件。
接着把椅子上的笔记本电脑打开，转过去让他看新拟定的条款。
“看，我们咕叽可是不亏待你，宁做鸡头不做凤尾啊。”
“李导，收入我的确关心，但我更看重有多少‘说不’的权利。”
这话既是黄有礼对李洁说的，也是对冯妮说。
钱不钱的无所谓，关键得“自由”。
不能一切听公司的安排，不能管他管的太死。
“小黄，公司运行是需要规矩的，对新人发掘养成的投入，给媒体公关宣传费用，对接影视剧组等等都需要我们付出相应的成本。
假如人人都任性地按自己想法乱来挑肥拣瘦，只要好处不肯吃苦，这公司怎么维持？”
面对李洁的反问，黄有礼想好好说是不成了。
好吧，本就强扭的瓜。
最后的体面谈不下算了。
“冯总，十年太长了。”
“八年。”冯妮迅速吐出两字。
“除了长约外，你们又要全约，我已经说过这是无法接受的，算了先不说这个。”
黄有礼把笔记本往前一推。
开始认真起来。
“这里写公司将会在签约前三年出资给艺人出两张专辑或ep，在最后四年再为艺人打造两张单曲或者专辑，这个到底是专辑还是ep还是单曲？”
合同的模糊之处，对他极不公平。
这个基础投资根本没多少。
数字单曲与专辑成本又完全不一样。
“你不是业内人，不知道现在唱片市场有多低迷，基本亏本赚吆喝。
一张专辑几百万制作费打底，多的一首歌mv就花几百万，还有后期宣传等等，我们这也不容易。”
李洁的叫屈，在黄有礼眼中只是狡辩。
他能写歌，这无形中节约了一笔。
“一个mv几百万那是天王天后的待遇，我可不敢想，宣传费之类的里面有多少水分，真当我是一无所知的小白么。”
黄有礼脸上露出一丝嘲讽。
开始不留情面。
“据我了解，咕叽旗艺人没有一百也有几十号，每年选秀出道的艺人签入公司的起码有十个二十个。
公司资源是有限的，能分到我身上的，希望你们能在合同里写明，比如拍几部戏，戏里角色戏份多少，主角还是配角等等。”
他知道的，以前田雨这些选秀艺人在冯妮前东家担任ceo时，并未大放光彩。
多数人只是流星。
田雨打自解约签约新公司之后，才走得越来越顺风顺水，成为一线女星中的顶流。
被说起黑历史，李洁多少有的尴尬。
倒是冯妮面不改色，显示出极佳的心理素质。
“第三个，咕叽在影视方面没什么资源。”
黄有礼发现咕叽旗下艺人除了李怡外基本只出现在综艺商演等，参与电影电视剧寥寥无几。
哪怕再是歌手和偶像出身，没有几分演技，也说不过去。
只能证明公司在某些方面确实不大行。
“你还想往影视方面发展？”
冯妮眉头一皱。
她倒小看了黄有礼的野心。
“对，咕叽这几点在我看来，存在明显短板，与我想法合不来。”
黄有礼最后稍作收敛。
没说咕叽在影视圈就是个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