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始末

沈怜星突然问道：“其实我一直很好奇，你们夫妻二人，何以至此。”

玄素沉默良久，苦笑道：“是啊，何以至此啊……一切皆是宿命。”

韩无枫和沈怜星对视一眼。

玄素思量片刻后说道：“你们圣云之地有句古话没错，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我就不该想着和你们成为自己人，自当年那场大战之后，袁无双的亲朋挚友死伤无数，这也成为了他的心魔，那一天，他的骄傲和剑心崩塌，也永远失去了最强剑客的资格，他开始疯狂练剑，之后的数十年，对我不闻不问，直到那一天，他突然问我，为何我会这般爱着圣云天境，为何我会有人的情感。”

“这……算是什么问题？”韩无枫问道。

“在我们那儿的人，生而无情，为了在黑暗和混乱中活下去，我们摒弃了作为人的情感，我们是一个只知道追求强大和繁衍的种族，这是生命的选择，也是天道的选择，可我不喜欢，那个世界很多东西我都不喜欢。”

韩无枫想了想，“确实，生命的意义不只是繁衍。”

“可有一种情况，会让我们有所改变，那便是‘进食’，将你们圣云天境的人当做猎物，吸收你们的气血、修为、还有你们的资质，同样的，也能吸收你们的记忆，而我，便是从你们的记忆中，渐渐对你们产生好奇。”

“所以，曾经的你，也作为猎食者吃过很多圣云天境的人对吗？”沈怜星问道。

玄素没有回避这个问题，点了点头，“没错，很多，作为族群的帝王，能优先享用最多最优的猎物，这在域外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我不觉得这有错，至少在那个时候，我本就是猎杀者，是幽川的君王，而你们只是猎物。”

韩无枫神情变得无比凝重，“物竞天择，弱肉强食，这本无错，所以这也是袁无双的心魔对吗？和你相爱的时候，他可以说服自己，那些只是因为你出身在域外，不怪你，可人本就是矛盾的，只要心里那颗隔阂的种子种下，总有一天会发芽。”

玄素苦笑道：“是啊，他对我的忌惮和嫌隙只是种子，而这颗种子终有一天会长成参天大树，我以大代价为圣运天境布下屏障，那也能瓦解这个屏障，所以在他心魔深种的那一刻，我便成了一个极不稳定的威胁，他自知此生也达不到仙道的高度，所以终有一日，他会寿元耗尽而死，那时候，就没有人再能牵制我。”

“所以这些错综复杂的缘由加起来，造就了你的悲剧？”韩无枫问道。

玄素突然释怀的笑了，“他没错，我也没错，只是我们在一起错了……”

沈怜星若有所思，“如果站在袁无双的角度来看，除掉你，是对人族最好的选择，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话没错，也许你因为同情和怜悯能为圣云天境而战，可万一有一天你后悔了呢？”

韩无枫转头看了沈怜星一眼，“所以你是认可这种未发生的罪名吗？如果说出身和立场是原罪，那很多人都该死，你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连带着否认了玄素前辈给我们带了的太平安宁。”

“可袁无双的做法的确是解决隐患最好的方式，虽然我也挺看不起他，可他的对错，不由你我评判。”沈怜星继续说道。

韩无枫长叹一声，“果然，站的越高越能看到，这世间没有对错，只有立场。”

“本该如此。”沈怜星继续说道。

此刻，玄素站起身来，“好了，事情交代完了，我也该走了。”

没等二人回应，玄素去到袁无双身边，此时的袁无双已经完全失去了战斗力，面对玄素的本体，他无可奈何，一直单方面被压制。

突然，玄素的灵体散发出强大的道韵，勾起天道法则，直接瓦解了此地的境界压制。

在场的所有人都不再被压制在金丹境，逐渐恢复本来修为，而这无双秘境也开始逐渐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