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风霆看着嗤笑着哭泣着的女人,一股悲伤的情绪在心底莫名涌上来,遂扭头注视着前方,等女人哭累了安静了,他从扶手箱拿出手机,拨了一串数字,我是杭氏集团杭风霆,明天早上五点飞中国a市。挂了电话,女人已经彻底地安静地像一只猫一样,闭着眼睛靠着车玻璃假寐,杭风霆把西装外套脱下来给女人搭在了身上,风马牛不相及地问道:“你两个孩子的爸爸是谁?”
女人瞪大眼睛,泪眼婆娑地看了看男人,坐直身体,手指拽着名贵的男士西装,看着前方低缓的沙哑地道:“无可奉告。”
两个人沉默了片刻,男人道:“在我未见到陈覃海,弄清楚事实之前,恐怕要委屈你了。”
“你想怎样?绑架或者非法拘禁我吗?”女人沉着冷静地说完,无所谓地闭了眼睛,这个男人她应该还算是了解的,重新放低车座椅侧身蜷缩身体睡了。
某连锁酒店
“下车吧。”男人看着假寐的女人道。
杭恩慈起身,理了理头发,拿出手包里的电话,在联系人名单找到柳诗月三个字,拨出,很久电话接起,奶声奶气地声音传来,“溪宝儿,你去哪了,我和哥哥很想你。你快点回来。”
恩慈起身打开车门走了出去,离杭风霆两米远的位置站定,“宝贝儿干妈有些事,要回国一趟,你妈妈呢?”
“她在浴室,给哥哥洗澡。”
“嗯,那我一会儿再打过去,干妈爱你哟,么么哒。”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眼神温柔如水。
挂了电话,回头看了一眼杭风霆,转身进了酒店。前台登记处白人女接待用英文说着类似没有身份证不能入住的规定。杭风霆从包里拿出一张黑卡递给了前台服务人员,用流利的英语说了很长很长一段话。
前台服务人员拨打了一个内线电话,办了入住登记。
进了电梯,恩慈看着镜子里并排而立的男人和女人,以前她好像到他的前胸,没想到后来还长高了五厘米,如若穿着高跟鞋一定和他一般高了。
杭风霆眼睛迷离,恍惚间觉得女人的眼神与记忆里的女人眼神重叠。
电梯门打开,二人步伐一致,颇为和谐。刷卡开了门,诺大的空间只有一张双人床,恩慈很自觉地说我睡沙发好了。
杭风霆正待要说什么,手机响了,他看了看来电号码,出去了。
洗脸刷牙之后,恩慈找了一条毛毯盖在身上,舒服地窝进沙发里,身体蜷缩着,闭上了眼睛。
杭风霆回来的时候,女人已经浅眠。“叮铃叮铃叮铃……”女人的手机屏闪烁着,来电显示是“夜无眠”三个字。
杭风霆鬼使神差拿起手机摁了接听键,电话那端喊着“宝贝儿,最近出差了,有没有很想我?”低沉地如大提琴的嗓音。
杭风霆皱了皱眉头,不知道该叫醒女人还是该挂断电话。
“宝贝儿怎么了?生我气了?”小心谨慎地询问。
“她在睡觉,我会转告她的。”修长的手指利落地摁了挂断键。
还未放下手机,“叮铃叮铃叮铃……”来电显示时澜哥。
杭风霆看了看睡着的女人,摁了拒接。最后关机。
一夜好眠,早上五点五十恩慈的手机闹铃准时响起,默了五分钟,女人起身,身上穿着昨天的衣服,有些皱巴巴的样子,去了卫生间,刷牙洗脸。
杭风霆自是醒了,他抬手看了看腕表,时针指着阿拉伯数字6。
恩慈从浴室出来的时候,男人已经坐在了沙发上,恩慈知道他有些厌恶她,她识趣地拿了茶几上的手机坐在了柔软的印着紫色罗兰的地毯上。抬头礼貌地冲着杭风霆道了句早上好,杭总。
杭风霆不动声色地看了看女人手里的手机道:“昨天有人给你打电话,我拒接了。”
恩慈并未恼怒,拿起手机,关机?抬头凝视了男人两秒,低头开机,翻了翻来电记录,直接拨通了来电号码,电话接通,“喂,时澜哥,昨天有些喝多了。”风霆看着女人一本正经,脸不红心不跳地撒着谎。
“在那边呆多久?”
“今天飞回去。”
“找个时间拿着合同记得过来找我签字。”
恩慈默了默,“时澜哥,柳总说按最高价……。”
电话那端只沉默两秒答:“嗯,等你回来有时间过来我们就签合同。”
“时澜哥,我……,我会尽快找时间过去的。”其实她想问他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这种问题太敏感,有时候有些事是不能言宣的。其实她一直把他当亲人看待的,从一开始到现在乃至以后……。
门铃响了,服务人员送来了早餐,杭风霆给了一百美元小费,男侍者用蹩脚的中文连说了三次谢谢。
“电话打完了就过来吃饭,七点飞机起飞。”杭风霆已经坐下,倒了半杯牛奶喝了。其它未动。
恩慈起身,坐下拿起一块三明治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吃饱喝足,看了看一直看着她吃饭的男人道了句谢谢。
男人起身穿了西服外套,把床头柜上的资料袋给了女人,恩慈双手沉重地接起,真诚地道了句谢谢。
天很蓝很蓝,白云在眼前大朵大朵地舒展着身体,恩慈靠着椅背,脑子里都是陈阿大在戒毒所的遭遇,如果不是遇到她,他也许……。悲伤的眼眸看着窗外的一切。
杭风霆端坐着,桌子上放着半杯红酒,翘着二郎腿,看着报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