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吓死我了。”王耀埋怨着胡桃，但随即就被眼前的景象吸引住了。

往生堂的内部并不是如王耀想的那样，阴森，狭小，摆了一堆棺材在屋内。（虽然王耀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往生堂产生这样的误解典型的中式大堂，柱梁边上都镶有一道金色线条，延伸到柱头化为环纹。楼梯绕着四周的墙壁搭建起来，是中央的空间看起来更加宽敞，地上是一条镶着金丝的暗檀色云雷纹地毯，空间的整体装潢显得庄重而又典雅。靠近正门的一侧是柜台（但是正门从来不迎客，王耀搞不明白为什么在这边弄了柜台，柜台上放着笔墨和基本叠的整整齐齐的账本。柜台后面的架子上，端庄雅气青花瓷瓶子、奇形怪状的宝石、精致别样的玉器……可能都是钟离凭借那毒辣的眼光从各处淘来的宝贝了吧。不过，这些东西都只是放在这儿，买来时却应该花了一些价钱，往生堂的亏空……恐怕和这个脱不了干系吧。

钟离已经默默跑到一边喝茶去了，胡桃子是带着王耀找到柜台后一位正在记账的年轻女仪倌：“慧荣姐，我带来个新人，你看看给他找个活干。”

女子约摸2岁出头，身材很好，穿一件往生堂的摆渡人服装。她头发盘在脑后用一只墨青色发簪簪起，脸上画着一点淡淡的妆，更显几分精致。这莫非是游戏当中会在晚上出现在往生堂门口的那位摆渡人小姐？王耀心里想。

“哦？没听说最近招新人啊，是哪个分堂派过来的吗？”女子的声音十分轻柔，但却给人一种很有灵气的感觉。宛若幽邃深谷里曲折流出的一条小溪，让人感觉十分舒适。

“不是分堂派过来的，是我在野外捡到的，现在算是编外成员吧。”胡桃随意的坐在柜台上，两条腿悠闲的晃着。

“你就不能换个体面点的说法吗，每次都说我是捡来的。”王耀插嘴道，然后突然反应过来好像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不对呀，问题的重点不是这个吧。你不是说往生堂经济上面有压力的嘛，怎么还有分堂啊？”

“公子真会说笑，往生堂是璃月乃至提瓦特最有实力的葬礼组织，在璃月各地都设有分……”胡桃突然捂住慧荣的嘴，然后回头对王耀解释：“那些分堂是祖传的家业啦，祖传的，和现在的经济困境不矛盾吧。”

“堂主！”慧荣好不容易才把胡桃的手挪开，“随便你们啦，我可不管你们的事情。但是最近也确实没有什么是可以交给这位新人的了，具体情况你们可以去问问苏掌柜的，他就在二楼。”

“哟，还有掌柜，你这往生堂亏空亏的不够啊。”王耀在一旁打趣道。

“毕竟往生堂的分堂多，而且分散在璃月各地，堂主一个人总归是管不过来的。我们这些掌柜的，就是来替堂主分忧的。”一个老人的声音从王耀身后传出，王耀下意识的往旁边跳开，回头看见了声音的发出者——一位白发苍苍，身形略显伛偻的老人。

“苏掌柜。”

“苏爷爷。”

慧荣和胡桃向老者打了声招呼，胡桃也立即从柜台上跳了下来，王耀则是在心里吃了一惊。虽说老人家步子轻一点儿很正常，但这个老人居然在王耀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他的身后，更何况往生堂还是木质地板。该不会……一个恐怖的想法在王耀脑海当中油然而生：“面前的这个老人，真的是活人吗？”

“孩子，不要多想。”老者默默说了一句，然后走向柜台，慧荣赶紧上前扶着老人。

“你当真要拜入往生堂门下？”老人翻看着柜台上的账本。

王耀看着老人，突然屏住了呼吸，只见老人灰褐色的眼睛里透射出一道犀利的目光，那目光极具压制力，仿佛一柄锐利的钢刀刺了过来，直戳王耀的内心。王耀感觉整个人都被看穿了一样，静静的站在那儿无法动弹。好在这种穿透心灵的审视只是持续了一瞬间，便被一种慈祥的目光代替。

未等王耀回答老人的问题，老人先笑着朗声说道：“堂主说行，那就一定行！”

“啊……”王耀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在老人继续说道：“王耀——你父母给你起了个好名字。”老人将手里的账本撂到一边，“不过堂主冒昧带了个新人进来，老朽确实也没办法给你找到什么活干。”

“这样吧，”老人看了眼胡桃，又看了眼王耀，“我相信堂主不会莫名其妙的带人来，既然她带你来了，就说明她看中了你身上的某些优点。我若是强行给你派个职位，把你抢来这里，恐怕堂主也会不高兴呀。”

胡桃的眼睛瞪的大大的，一副“您在说什么呀”的表情。在胡桃的反对声和慧荣的轻笑声中，老者说道：“从今天开始，你就和堂主一起出去宣传她发明的那什么……额……‘限时大酬宾’去，我看她一个人宣传了这么久也没见拉到什么客人。”

“能拉到就鬼了。”王耀在心里默念一句。

“这个职位就叫做……”老者停顿了一下，似乎还没有想出来这个新奇的“职位”应该叫什么。

“服务推销员？”王耀随口接道。

“啊，对。就叫服务推销员。”老者满意的点了点头，“钟离先生，你看怎么样？”

“如此甚好。”钟离扭头向这边应答道。

“我不同意。”胡桃小手一挥。

“一票对两票，反对无效。”老人笑嘻嘻的看着胡桃，完全没有刚刚那个审视王耀的瞬间表现出来的威严。慧荣还是只在一旁微笑着听几人谈话，并不参与几人的讨论。

这氛围……很难想象这是在往生堂里面。王耀以前对于往生堂的印象最起码也得是庄重肃穆的，毕竟是负责葬仪的组织。而现在这，王耀发自内心的轻笑了一声，他挺喜欢这样的氛围的，往生堂，至少在平时并不是他想的那样子。王耀突然想到，是啊，也许就是像他这样的一种刻板印象，让人们总是对往生堂的子弟避而远之。说不定他这个“服务推销员”的职位，能让璃月的人们改变一些对往生堂的看法呢。

“啊啊啊啊，好吧，我说不过你门几个行了吧。但我可把话说清楚了，”胡桃突然召唤出护摩之杖往地上一插，插到王耀的脚边，王耀下意识的退后了两步。

“不是我带着你去宣传，咱们两个各自拉各自的客人，到时候看看谁的业绩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