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闲叉腰,远远的看着。
动物凶猛,珍惜生命。
“常闲,你可是专业人士,你看这块玉是不是古玉啊?这老板说是明朝的,我看着也像。”郑芒手里拿着一块玉佩,兴高采烈的问道。
“大小姐,他说这是战国的您也信啊,这玩意儿一眼假啊…“
常闲看着郑芒有些无奈的说道,这姐们看什么都像是真的,就这还写古玩报道呢。
郑芒也不生气,放下手里的玉佩,又奔向下一个摊位,透露出一股北方女孩的豪爽。
“唉!别走啊!我这怎么就一眼假了?”
说话的却是那摊贩,一脸不快的瞪着常闲:“劳您给说道说道,怎么就一眼假了?”
常闲正准备跟上,闻言停住道:“大哥,我们是一起的,我可是没坏了规矩!”
逛古玩市场当然不好随便说人家的东西假,容易犯忌讳,但是为了劝阻自己人,又没有大声嚷嚷妨碍人家生意,那也不算是坏规矩。
“呦!跟我说规矩,咱们行里说新不说旧,劳您跟我说说!”
那人看着常闲年轻,阴阳怪气的道。
“常闲,怎么了?”
郑芒发现常闲没有跟上,又返回来问道。
旁边的摊贩也将目光瞟了过来,知道这位摊贩老板不在理,倒也没人帮腔。
“没什么。”
常闲摇了摇头,安抚了郑芒一下,盯着摊贩道:“瞧您这不依不饶的,是想要拿这“狗打醋”斗口?”
那人面色一变,知道碰上硬茬子了。
旁边一年长的摊贩一见情况不对,赶紧劝道:“小马,你这是干嘛?和气生财,好好的撂摊儿,过会儿喝酒去……”
又转头对常闲做和事佬:“这位大哥,没事没事,您逛您的,这位今儿早上遇上点事儿,心情不大好就有点不对付,您多担待……”
常闲淡淡的扫了那摊贩一眼,见那摊贩不吭声,对和事佬说道:“谢谢您,您发财!”
郑芒拉着常闲走远,一脸兴奋的问道:“常闲,看不出来,一句话喝断当阳桥,挺厉害啊!快跟姐们说说,什么是狗打醋,什么叫斗口,怎么那人一听斗口就不敢接腔了?”
常闲苦笑道:“姐姐,这可不是一句话两句话的事儿,逛了这半晌,您歇歇脚,前边有一茶馆,咱去喝杯茶去。”
京油子卫嘴子。
从清末到民国,津京两地最爱的艺术形式一是京剧二就是相声。
为什么津京两地出说相声的?
也不为什么,要挖人参您就得去东北,要挖虫草您就得去xz,要找说相声的就得来津京,这两地就出这个。
鼓楼有一个相声茶馆,但地方比较偏,在一家湾湾餐厅的后头,在老城厢一带名头不小。
常闲带着郑芒一边问路,一边买着零嘴,等到地方,手头居然拎满了食品小袋,什么二嫂子煎饼,熟梨糕、还有四大张中的皮糖张、果仁张以及崩豆张。
这茶馆和街边的建筑一样,都是仿古建筑,外墙贴着相声大师马三立的画像,特别逗乐,还挂着几个红灯笼。
里面跑堂的人都穿着不伦不类的古代衣饰,看见有人进来,门口的一伙计,立刻拖着长音大声喊道:“有客到………“
马上迎过来一个二十出头穿着旗袍的女孩,只是脚上搭配的运动鞋,颇有些煞风景,看得常闲心中暗笑。
服务员引着二人找了一个靠窗的位子坐下来后,常闲要了两份五十块的茶水套餐,问问郑芒的意见,点了一壶金骏眉,要了几样点心,悠哉悠哉的等着台上的动静。
厅堂内的看座都是传统的方木桌,最能够唤醒记忆的舞台上,红帘作为背景,左右各有一个“门”,上台的门名为“入相”,出台的则名为“出将”。
常闲逛了这一阵,也有点累了,一个战术后仰靠在椅子上:“一边嗑瓜子,一边听相声,要的就是这原汁原味儿!”
他嘬了一口:“唉,这茶叶可是欠了点儿哈……”
“常闲,刚才那事你还没给我解释呢,赶紧着啊?“
茶好茶坏对于郑芒而言并不重要,北方人喝茶都习惯拿个大茶杯子,口重的就放个小半杯茶叶,一泡就是一天,很少有南方人喝茶的细致。
郑大记者也不例外,吃着点心喝着茶,一双眼睛却是紧盯着常闲。
看到郑大记者如此执着,刨根问底的,常闲叹了口气,道:“姐姐,您这好奇心太强,古玩行里道道太多,水深,我也才刚刚入行,现在是文明社会,再怎么着也有底线,搁解放前,那真是会死人的。”
越是这么说,郑大记者越是来劲,丹凤眼圆睁:“说嘛说嘛!”
“我新入行,道行浅,我姑妄言之,您也就这么姑妄听之,当一乐……”
常闲苦笑,看看周边没人,悄声道:“所谓的说新不说旧,意思就是这玩意儿是真的老的,那就不用说了,要是新的,赝品,那就必须要把赝的地方明确的指出来。一句话,说的不是真假,说的是为什么假。”
他冷笑道:“我又没有坏规矩,凭什么跟他说新不说旧?他要说也行,咱们就斗口。”
“就是这个,斗口,什么是斗口?”
郑芒就好奇这个,被吊了半天的味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