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这几年三儿一直在外地打工没回来,厂里冷冷清清,哪比得上老家这赶集的人多啊。
看到这么多人,这么热闹,他兴致很高,一直跟我吧啦吧啦个不停,讲他这几年在外面听说的事。
唉,没想到骑电动车还得忍受他的唠叨,真不愧是刚结婚没几年的小年轻啊,精力充足的让人羡慕!
路上电动车很多,我们走的很慢。
后面小汽车的喇叭声我倒也不是没听见,可前面满满当当都是电瓶车,都在一点一点往前挪,我想快也没办法啊。
偏偏又赶上今年回来过年的人实在太多了,很多年轻人开的车,没几个有耐心的。
这不,我们后面的那辆奔驰就一直按着喇叭不松催我快点走,或者往侧边靠给他让路。
我不想快点走吗?我不想挪挪位置吗?可他妈周围都是电瓶车,我快不了,也挪不动啊!
喇叭按一声还好,可要是一直按着,一直哔哔哔响个不停,那可就太烦人了,我估计脾气不好的年轻人受不了,多半又要吵架。
果不其然,后面奔驰持续按住喇叭不松大约半分钟的时候,三儿就受不了噪音了,直接从我身边(三轮电动车前排可坐两人下去了。
下去之后,他直接过去敲了敲人家奔驰的车玻璃,跟车主说让她别再按喇叭了,太吵了。
车主是个年轻的女性,戴着墨镜,浓妆艳抹,听小三儿那么一说,笑了笑,讽刺道:“哟,我还以为前面是个聋x呢,这么响的喇叭都听不见,不知道让路。”
那表情,那话,那墨镜,简直跟初十开车和我一起去市里时的三儿一模一样,活脱脱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三儿被噎了一下,然后就迅速开始生气,觉得这女人说话太不客气了,太难听了。
紧接着就是开喷,“你瞎啊?看不见前面都是车走不动吗?往哪挪?来来来,你来帮我挪。”
女司机依旧按着喇叭没松,升起车玻璃,在车里小声嘀咕着,“老家农村的人就是素质低!穷山恶水出刁民!”
喇叭声音较大,三儿没听到这一句,但光是女司机不理他直接关玻璃这事就让他已经很恼火了,直接开骂了起来。
“他妈的,有个破车了不起啊?跟他妈瞎x一样,看不见路上挤满了车吗?按按按,按尼玛的个批!”
轿车玻璃本就隔音,又加上路上许多人和车子的嘈杂声,车子的喇叭声混杂着,女司机也恰好没听见三儿埋汰她的这一句。
也幸亏是两个刺头都没听见彼此最埋汰的那句,不然估计要当场干起来。
看人家司机关着玻璃不愿意再交流,我跟三儿两个大老爷们又不好直接把人家从车里拖出来,所以只好是由我把三儿给拉回了电瓶车里,不搭理那女人,继续慢悠悠的往前挪着。
得益于三儿还算是个听劝的人,以及前面的电动车终于能挪动起来了,后续总算没再和那女人干上,就那么平平稳稳的到了镇上,买了一对大猪蹄子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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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这两回事,结合着三儿的表现,我忽然就想起来一个很经典的词——双标。
当我开车时,我骂那些骑电动车不守规矩的,恨不得交警把他们全抓起来,免得影响我开车。我自觉自己是站在大义一方的,是正确的,所以我可以心安理得的,不问理由的,骂那些阻碍我的人。
但当我骑车时,我却转过头来骂那些开车的,哪怕他们的行为,他们的态度和曾经的我一样,哪怕他们就是我。我依旧觉得自己是正确的一方,我骂他们这些傻逼开车的是有道理的,谁让他们不分青红皂白就喷人,就诬蔑人。
除了车以外,其他方方面面,其实也并不少见这种双标的例子,无非是屁股决定脑袋罢了。
而这么多双标的人里,比如我,比如三儿,我自认为都还算是不错的了,起码位置在哪边,就诚实表达符合自己当前情况的想法,骂开车的,骂骑车的,脑袋跟屁股在一块地方。
可是有些双标的混蛋啊,他明明屁股在另一边,却违心的说着符合当前这边情境的假话,以求捞到两边的利益,既当又他妈立。
嘿,多他妈操蛋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