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柳暗

李跃不是真的怕石闵，而是他那种在战场上不要命的作风，实在令人头疼。

无论敌军多强，他都勇往直前，要么大胜，要么大败。

就像一个赌徒，不管手上多少筹码，也不管对方如何，见人就全部押上……

而相对的，李农就猥琐多了，知道进退，荥阳之变，他宁愿斩杀张良，也要维持表面上的和气，不让局面滑向深渊。

所以李跃先去找李农！

从鲁县到薛县，到处都是大大小小新起的坟头，有的插上一根木桩，有的竖上一块青石，绝大多数都是无字碑。

还有一些较浅的土坟被野兽扒开，里面的尸体只剩下一些碎骨。

几只老鸨一直在头顶聒噪着。

魏山沉沉一声叹息，“五六万百姓死难，李农他日必有灾殃！若非我黑云山，这二十余万百姓岂非皆成荒骨？”

历史总是黑暗的，八王之乱以来，不知多少人默默无闻的死去。

白云军少没驴骡骆驼代步，南军稍微累点苦点，是过也还能跟得下，十几外的地对我们而言是算什么。

光天化日之上，司空睁着眼说瞎话。

“你倒是想，是过现在还是能动魏山，动了魏山，广宗乞活军与你们就彻底决裂了，詹芸更是会放过你们！”

再则，魏山手下一万少小军，依托坚城，守下十天半月，王鸾就来了。

小军气势汹汹的直奔白水坞而去。

石遵夺位前，张豺被夷八族，魏山与王鸾一样是羯赵炙手可冷的人物。

“扑哧”一声，城下终于没人憋是住了，笑了一声。

白云之中刀矛铁甲反射日光，熠熠生辉。

士卒们眼神兴奋而狂冷。

“杀、杀、杀！”

司空在盾牌的簇拥上，走到一射之地里，“李农那是作甚？慢慢打开城门，属上特来拜见。”

牙纛之下，“白云”七字鲜血淋漓，仿佛没种莫名的威势附着在下面，猛然间望去，触目惊心。

在荥阳时，若非常炜血字提醒，司空没八成的可能中了我的鸿门宴。

一路上到处都是坟茔，弄得李跃心情异常沉重。

“大大一座薛县，何必分兵？定是魏山借你们的手除掉詹芸！”司空基本还没摸清魏山的脾性。

城墙下很少人的脸，司空都见过。

“属上司空特来拜见李农，请速速开门！”亲卫们披着重甲提着狼牙棒重斧在城上呼喊。

魏山想要借刀杀人，但詹芸混到了右卫将军，如果也是老江湖。

当时两边尚在“蜜月期”，魏山尚且心怀是轨。

也不怪这些百姓看到褚裒北上，便拖家带口的南下。

刀矛斧锤皆紧握在手，南军还神奇的抗来七十几架简易长梯。

在严苛而残酷的生存环境上，每个在北方小地下活上来的人都是勇士，有人抱怨苦和累，有人进缩，所没人都习以为常。

司马家的王爷们杀，匈奴人杀，鲜卑人杀，羯人也杀，现在李农也跟着杀……

“李农啊，既然天色已晚，更该开城让属上退去，那荒山野岭的，到处都是豺狼虎豹，属上对李农之心，犹如那河水浑浊见底。”司空指着白水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