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磊想了想，还是开口道，“有点累，所以提前结束。”

在郑瑜面前，他好像从来不用伪装，她总能恰如其分地发现他的情绪，在她想说时询问，不知如何开口时便陪伴，和她在一起时，是前所未有的轻松。

“你和五里姐的那场直播，我没有看成，但是我后来去微博看到粉丝讨论，那场直播你涨了十万粉。那我算不算是帮到你了？”

徐磊怔了怔，好像每个人都在恭喜自己涨粉多少，她却只关心有没有帮到自己。

徐磊点了点头，乘着微风露出一抹笑。

他问郑瑜，“你对以后的工作有没有什么想法？”

郑瑜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其实我最近一直在犹豫，我以后应该做些什么，留在哪个城市。我最近有和隔壁寝室的女生商量，等开完题一起去租房子实习。但我觉得我们的实习可能并不是主要的目的，最主要的目的是想出去体验一下合租。”

“体验合租？”

“对啊，就可能会觉得两个人每天一起上下班，然后下了班去逛逛街然后再回家，周末一起做饭之类的事情，会很有趣。”

徐磊笑了一声。

郑瑜有点恼羞成怒，“你笑什么啊！其实我知道我们这些想法并不符合真正的上班族，但是人嘛，干嘛要给自己那么大压力，凡事朝着好的方向想心情自然就会放松啊。”

这是徐磊第一次觉得，郑瑜还只是个天真的小女生，他希望郑瑜能够永远这么天真。

徐磊望着平静的河面，月光在河面上投下银色的波纹，“其实有时候不知道自己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就会忘了该怎么坚持。”

“你说的是直播吗？”

“算是吧。”

其实按照徐磊现在的发展，收拾李经理是轻而易举的事。可是收拾完他以后呢？

继续朝着那个目标努力，为了二十层的直播间？可是再之后呢？自己做主播到底是为了什么？

为了赚钱吗？

可是现在的徐磊根本就不缺钱，有了碎片的帮助，徐磊现在也是一个小富翁了。他总觉得，既然让自己拥有了碎片，就不该只做这么点事。他可以做的应该更多。

但是那些更多到底指的是什么？

每当他往这个方向想的时候，都好像闯进了一片迷雾，看不见前进的方向。

就好似行走在昼夜交替间的小路，那一瞬间的漆黑，让他不知道自己所走的是什么路，又能走多远。

“其实有时候呢，不要想太远，每次就给自己设定一个小目标，然后朝着这个目标走。完成了就设定下一个，生活不就是这样吗？并不是所有事情都有意义的。”郑瑜看着徐磊安慰道。

然后她把手放在石凳上，想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但是手上传来的毛茸茸软乎乎的触感，让她瞬间惊叫跳了起来。

“虫！有个大虫！”

连带着徐磊也被她拽了起来，等两个人反应过来的时候，郑瑜已经紧紧的抱着徐磊的手臂了。

两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尴尬的松开了手。但郑瑜还是一身鸡皮疙瘩，不敢去看椅子，徐磊只能自己凑进去看，原来是一只毛毛虫，费力的蠕动着自己胖乎乎的身体。

徐磊用手指把它弹开，从自己口袋里拿出一张纸巾，揉成纸团。然后对郑瑜说，“别怕，不是虫，是一个纸团。”

郑瑜看了看他手里的纸团，又不放心的看了看椅子，光线太暗，实在也看不清什么。她还是觉得浑身发麻，“算了，我们回去吧。”

虽然之后回去的一路，两个人没有再讨论这个话题，但是徐磊还是觉得心情好了很多。

可能对他来说，郑瑜便是黑暗里的为他打开手电筒的人，帮他照清脚下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