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故散着步朝家里走去。
他走的很慢,一步三回头地打量着路上的花花草草,商店行人。
陌生的街道,陌生的景色,还有,陌生的他自己。
他应该早点熟悉这些陌生。
他观察着这个陌生的世界,也思索着自己何去何从。
虽说这个世界和他穿越前的世界没什么特别大的差异,但,身边陌生的朋友,陌生的天降妹妹,那个陌生的家,自己陌生的十六岁,这些都让他感到无所适从。
一开始的时候他以为自己会很不适应,这两天下来却发现自己和苗妙妙甄开心他们相处得意外自然。
并没有他以为的那种陌生感。
反而是有种理所当然的感觉,好像他和他们,理所应当如此相处。
……
与此同时,时秒正向苗妙妙倾诉着自己。
“我其实一点儿也不想跟着妈妈,我只想跟着我哥!”
“小时候,爸爸妈妈总是不在家,一直都是我哥陪着我。”
“我生病的时候是他在照顾我;老师批评我要请家长,是他帮我跟老师求情,应付老师;肚子饿的时候,也是他做饭给我吃。”
时秒细数着和时分在一起时的点点滴滴,悲伤得不能自已。
“以前我老嫌他烦,总想让他走。”
“其实我只是说说,我一点儿也不想让他离开我。”
“可是现在他真的离开我了。”
苗妙妙听着她的诉说,自然而然地联想到了自己和时故,感同身受地抱着时秒,红了眼眶,任由大颗大颗的眼泪滚落脸颊。
“我哥什么都瞒着我,爸爸妈妈吵架他瞒着我,妈妈和胡叔叔在一起了他瞒着我,连他要走了也瞒着我。”
“等我知道的时候,他已经收拾好东西在火车站等着上火车了……”
“他把我落下了!妙妙!他把我落下了!”
时秒越说越难过,终于撑不住自己坚强的外衣,抱着妙妙落下了烫红眼眶的眼泪。
少女们抱头痛哭。
等哭得累了,天也暗了。
悲伤的泪水浸润晚风,为这清冷的傍晚增添了几许凉意。
少女们擦掉眼泪,手牵着手缓缓走向家的方向。
“妙妙,我还是想把我哥找回来。”
“那时故说得那些……”
“我会想到办法解决的。”
……
时故踢着街边的石子,磨磨蹭蹭的。
他不太想回家。
那个家里的一切,甚至家这个概念对他来说都显得格外陌生,令他有种寄人篱下的不安。
但他现在除了那里,也无处可去。
“不是说好了回家的时候不许喝酒吗?!”家门口,一位成熟女性正对着一位中年男人说着责怪的话:“你现在这浑身酒气的,让妙妙闻到怎么办?”
“我回去洗个澡不就行了,你说这么多干什么。”中年男人满不在乎。
中年夫妻吵架总是突如其来,又快速激化,两句话之间两人就吵得愈演愈烈,面红耳赤,骂声不绝于耳。
刚走到家门口的时故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
他当然认识这两个怒目圆瞪气势汹汹咬牙切齿的中年男女。
在他现在的家里,墙上挂着一幅全家福,照片里这对儿夫妻笑得很温和。
时故看着他们,闻着风从那个他应该叫父亲的男人身上带来的酒臭味,记忆翻滚。
穿越之前的他,也是有父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