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大街,肖特将燃烧到过滤嘴的廉价纸卷烟扔在地上。他抬头望了一眼面前的公寓,然后用皮鞋踩灭地上的烟头。哪怕就算他不这么做,已经烧到头的纸卷烟也会很快熄灭。
他只是习惯这么做,或者说在他每次动手之前,他习惯用这个动作来缓解焦虑。
肖特是一名黑街里的“老鼠”,一个上不得台面的窃贼。但他自己认为自己是名“艺术家”,每一次行动都是他的演出。
认真对待每一次“表演”,是一名“艺术家”该有的基本素养。所以,这也导致了肖特每次动手行窃时,都会不自觉地紧张。
离开昏黄的路灯,肖特拉低了帽檐,将裹着的围巾往上拉了拉,好让帽子和围巾遮住自己大半张脸。
“细节决定成败!”
肖特在心底默默低语一句,便开始朝着前面的公寓楼走去。
玫瑰大街,一条不错的大街。
来到公寓门前,一根铁丝,一把开锁器。从铁丝与开锁器捅进锁眼到打开门不过三秒,这是个值得骄傲的速度。要不是肖特那方面与他的开锁速度一样快,他一定喜欢到处吹嘘自己的开锁速度。
走进屋子关上门,肖特打开小手电筒轻松惬意的朝屋内走。他来到客厅酒柜前,给自己倒上一杯白兰地。然后又随手拿起酒桌上抽了一半的雪茄,用放在雪茄旁的精致纯银煤油打火机点燃,美美抽了一口之后,他顺手把打火机放进了兜里。
拿着酒杯,夹着雪茄,肖特来到沙发前坐下。喝了口高档白兰地,他像模像样地开口说道:“东区的贫民区就该拆掉,拆掉!”
“他们是城市的蛀虫,想要大都会得到进一步发展,就得把这些臭虫清理出城市!”
屋子住着一家三口,男主人是报社知名编辑。他总是写一些针对东区贫民窟与挑衅工人党的文章。肖特有幸看过几篇,所以他才会学着男人的文章说话。
今夜男主人带着妻子与孩子,去贝克大剧院欣赏戏剧。肖特知道距离戏曲结束,他有充足的时间,所以才会如此肆无忌惮。
“咔嚓!”
突如其来的声响让肖特一惊!
肖特能够百分百保证,这是钥匙插进锁眼转动的声音,他对这声音实在太熟悉了!
“难道是屋主人提前回来了?!”疑问在心头升起,没等肖特想明白脑中冒出的问题,他的身体却很诚实地做出了反应。
他迅速站起,将酒杯里的白兰地倒在名贵的波西米亚地毯上,雪茄则是被他掐灭烟头揣进兜里,和那个纯银煤油打火机放在了一起。
做完这一切,只在电光火石之间。然后他迅速锁定了一个位置,朝那里奔去。
门锁已经被打开,把手被人转动。只要肖特慢一点,开门人就能看到他在客厅中奔跑的曼妙身影!
肖特很紧张,呼吸急促心跳加速的同时,他在想要不要冲到门边,躲在门后的衣帽架旁。等一家三口进屋后,用自己绑在腿上的匕首将他们全部刺死。
只在想法冒起的一瞬间,肖特就将它抛出脑后。他是专业的窃贼,是“艺术家”!
“艺术家”允许失误,允许意外让自己的演出不完美,但不允许抛弃自己的“艺术”信仰!
“吱呀”
门被推开,门上的转轴太过干涩,开门声音很大。肖特知道这一点,要不是这样他也不会蹲点半个月,然后选择屋主人不在的时候动手。
好在门被完全打开之前,肖特冲到了酒柜前,躲进了酒柜与墙没有接合的空隙内。他前面就是一扇大开窗,拉开的红色天鹅绒窗帘正好能遮住他的身子,这让肖特安心不少。
凭借他身为“艺术家”多年的经验,只要屋主人不走进窗户,并且拉上窗帘,就不会发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