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旌云现在是有妻儿的人,对妻儿的安全自是十分上心,他想兄弟之间过的和睦,也知道这个念想未免有些异想天开,能做的也只是最大可能的保护自己以及妻儿。
“朝中势力错综复杂,有些时候也不是我们几个兄弟想什么就是什么,你不愿意身后的也不答应,你不出手总有人替你出手,以后出门要多带些人手,别怕麻烦,没什么大事府中也无需再进新人。”
文绵绵点头,她已经不是刚来那会儿什么都不懂的人了,“今儿我安排了一些人伺候在席面上,多少有些不那么和谐的声音,若果我所料不差,过几日只怕就有关于我们的传言出来。”
当时准备办这么大的时候她就料到了可能会出现一些事,但她不能因为那些可能出现的事就畏首畏尾,她还是希望能活的自在张扬一些。
华旌云勾唇一笑,“不怕,那些人无非也就是说说我们奢侈无度等不疼不痒的话,要是敢胡乱编排,如同伱说的,一个传言需要用另外一个传言去掩盖,我们手里多得是各家那点见不得光的事。”
文绵绵拍了拍他的手示意可以停了,站起来拉着他上了床,“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睡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夫妻两个想多了,过了几日后也没有任何不利于他们的声音的传来,城外的流民安置依然如火如荼的进行着,有慈善会的粮食的顶着,朝廷的压力减少了许多,再有华旌云捐出来的粮食,官员更是只管安置就成,朝臣上下都在感慨这么多年了还是第一次这么轻松的安置灾民,也庆幸皇上提前一步让的两位王爷接管了增粮的任务。
就在文绵绵琢磨着让报馆更上一层楼的时候,小玉鸾病了。
周岁宴那日见了太多人的人后文绵绵就担心小玉鸾可能会不舒服,她以前听过好些小娃娃刚踏进幼儿园的前几天都是病着的,说是过集体生活细菌交叉感染所致,是以她一直小心谨慎,多多的邀请一些小孩子进府来,一步步的适应。
孩子不能一直不见人,这一步避免不了,她同样有准备。
小玉鸾反复高热不退,太医来看了也只是说她身子弱,得要好好的养着,这么小也不好吃药,实在不行就只能开了药让她老母亲喝下去。
皇帝想孙子,说两个孩子都在府中怕夫妻两个忙不过来,让修睿进宫去小住,可必安都还没去接小牛一样的小修睿又烧起来了,来势汹汹,半夜里忽然高烧,烧傻了一样闭着眼睛哈哈哈的笑,吓的方嬷嬷几个念了半夜的经。
夜里发烧,白日里兄妹两个谁也不要,一块儿窝在他们的母亲怀里哭哭啼啼,这个要喝水那个要吃粥的,烂着个脸一点笑模样也没有。
将军府的人轮流来帮忙,连皇帝都来瞧了,乖孙乖孙的喊了一阵,小修睿不但没笑反而还哭了,那是一丝丝都不愿意离开他的老母亲,连睡觉的时候也必须睡在老母亲的怀抱里。
文绵绵苦笑,什么叫自己有准备,这就是准备了个寂寞,除了自己那是一院子的人有劲儿无处使,除了请太医住到了府中以外差点没有将供桌给抬出来日夜不停的祈祷。
这时候文绵绵也只能安慰自己是打点了二飘的人,二飘说过两个孩子有福气,就让有福气那肯定得要活的长长久久的才是。
府中这个情况华旌云也不不去上朝,告了假在家里守着,皇帝也由着他。
就在夫妻两人焦头烂额透支精力以至于憔悴不堪的时候,以为不会出现的流言好似一夜之间就在城中传了出来,有人说安南王府如此张扬的办周岁宴是损了两个孩子的福气,两个孩子这才病倒了。
又有人说如今灾情未解,当朝王爷就在大肆宴请,那就是没把百姓的生死放在心里,平日里口中说的话不过是道貌岸然沽名钓誉,最终报应到两个孩子身上。
甚至有人说安南王府的小世子聪慧异常,一般这种都是早夭之兆,也不晓得这次小世子能不能挺得过来。
“为了子孙还是要多积福报才行啊,这钱财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没必要看的如此重要。”
众人感慨中将夫妻两个钉在了为富不仁的柱子上。
流言渐起再加上有心人下场将水搅浑,一时间说什么的都有,这个时候有人浑水摸鱼,无形中一双大手朝着报馆去了,满京城里好像又在一夜之间都在谈论报馆不公,报馆暗箱操作等等,势有要把报馆拉下神坛的架势。
“这是趁你病要你命,那些人心肠真是恶毒,也真是会挑选时候。”
已经怀孕七个月林若璋挺着个大肚子来了,得知两个孩子烧退了松了口气,等着两个孩子睡着才说起了外面的事,“这是晓得你们和表哥没有精力去理会他们,这才这么嚣张。”
文绵绵双目无神,眼下青黑,脸上的皮肤蜡黄蜡黄的,从来没有这般的憔悴过,他们两口子几乎是两天两夜都没怎么闭过眼,此刻浑身都是飘忽的,林若璋说的话大多半她都没听进去,就算听进去了她也什么都不愿意去想,只想睡一觉。
见她那样子林若璋都后悔不该这个时候说这些,“我在这里看着,你去睡一会儿。”
文绵绵点了头,起身后说了句,“别急,你表哥已经让人去查幕后黑手,且等着兄妹两个都好起来再说。”
这个时候没什么事有她的孩子重要。
文绵绵回屋的时候见华旌云守着两个孩子,就那么歪在软塌上睡着了,那纤长的睫毛下面同样是一片青黑,叹了口气后轻轻的给他盖上薄被躺在一旁的空位上,一家四口就这么睡了。
金乌西坠月兔东升,晨光熹微朝霞旖旎,城中的流言以不可阻挡之势传到了皇帝的耳朵里,他的耳目可是全京城之最,以最快的速度知道了背后的那些手都是谁的,原本怒气横生的他在知道自己的孙子孙女已经好转后慢慢缓了下来。
面对怒气冲冲的文书勉道:“玉不琢不成器,没有谁的日子是只有欢声笑语,老六夫妻两人享得了福也该有本事面对风雨。”
“何况这些和我们遇到过的那些事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皇帝想要趁此机会磨练儿子,但文书勉又不需要磨练闺女,刚要出声辩解皇帝抢先开口,“朕的几个儿子是能干,但还远远不够,你瞧他们现在哪一个能独自对付得了那些朝臣?手腕谋略都有欠缺,你且在一旁看着就是,若是老六夫妻这点事都处理不好,那就是朕高看了他们。”
见文书勉想要替闺女做主的心思太强烈,皇帝不得不叮嘱他,“你还能护你闺女一辈子?朕的儿子是皇子,距离朕的位置就一步之遥,他注定了不可能置身事外,不管他愿不愿意都要卷入这个旋涡。”
“你可别忘了,这桩婚事可还是在朕跟前要死要活的求来的。”
文书勉语塞,憋了半晌一个字都没憋出来,大冤种一样。
皇帝起身,“朕要打大司国,朕一想到他们富得流油就嫉妒,一想到他们不向朕岁贡就愤怒,那么富贵的地方,朕想要。”
文书勉在心里默默的翻了个白眼,“已经在筹备了,末将会带兵亲自前往。”
皇帝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打这么个地方你也要亲自去,你给下面的人一点机会行不行?”
文书勉光棍儿的很,“末将一想到他们富得流油就嫉妒,一想到他们不向皇上岁贡就愤怒,末将要亲自去打败他们,把他们的财宝都给皇上抢回来,其他人去末将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