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

借着窗棂透进来的光线，柳侧妃看到孱弱的北辰齐病恹恹地斜靠在床榻上，脸色比纸张还要苍白上几分。

这才几日没见，王爷怎么就瘦了一大圈，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

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王爷吗？

“本王什么都没说，你怎么就哭了呢？”

虽然柳侧妃犯下了不该犯的错，可是归根究底，还是那个他从小看到大的小姑娘。

看到她伤心的模样，北辰齐心里不禁一阵唏嘘。

“你为什么不吃解药？”

柳侧妃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心里最大的疑惑，王爷身份尊贵，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

难道，就为了区区一个江琉璃，王爷就要豁出自己的性命吗？

她不能理解！

“你还记得本王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吗？本王瞧着你可爱，给了你一盘点心，可是你呢，口水都掉到地上了，却是一口也没有吃。本王就好奇地问你，你怎么不吃，你还记得你怎么回答本王的吗？”

北辰齐没有直接回答柳侧妃的问题，而是陷入了回忆里。

那个时候，纯真无邪的柳映诗就像冬天里的一株雪梅，干净而又鲜艳。

“当然记得！因为妾身想着，这么好看又美味的点心自然是要带回家，和哥哥一块分享！”

那是她跟着兄长第一次进王府，面对陌生的人，陌生的环境，她小心翼翼，诚惶诚恐。

可是没想到高高在上的王爷居然这么友善，不但不责怪她走错了地方，闯进了不该来的书房，还大方地把点心分享给她。

或许就是从那一刻起，北辰齐就在她的心里有了不一样的位置。

“是啊！那个时候，你是多么的善良！本王就忍不住在想，本王若是有这么一个知冷知热的妹妹，那该多好？”

可是事实上却是，纵使兄弟姊妹众多的北辰齐，从来没有感受过真挚的手足亲情。

对于他们来说，权力和地位，比什么都重要！

只要能往上怕，哪怕是踩着兄弟的头颅，淌这兄弟的鲜血，那也没有谁能大不了的。

“可是，本王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开始变了呢？”

“王爷说什么，妾身听不明白！”

前一刻王爷分明还在和她含情脉脉地叙旧，怎么话锋一转，就变成了这般？

柳映诗的心突然从云端坠入了谷底。

“江琉璃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夺她性命？”

北辰齐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

说来说去，还是为了江琉璃！

“无冤无仇？”

受了刺激的柳映诗突然抬起头来，笑中带泪，她实在是想不明白，那么聪明绝顶的王爷，为什么能问出这么愚蠢的问题。

“分明就是血海深仇！自从江琉璃进了王府，王爷就变了！王爷的心一点一点地偏向她，再也没有妾身的容身之地！如今，王爷居然为了那么一个贱人，连自己的性命都不要了！这还无冤无仇？”

柳侧妃实在是想不明白，江琉璃究竟给北辰齐灌下了什么迷魂汤，死到临头了，居然还在帮着江琉璃说话。

看着柳映诗因为仇恨而扭曲的面孔，北辰齐突然意识到自己做错了。

就算是为了报恩，他也不应该鲁莽地答应柳杰收柳映诗为妾。

如今，又该如何？

北辰齐闭上了眼睛，眉头紧蹙。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却是突然说道：“本王如今病入膏肓，自知命不久矣。从今往后，齐王府，再无柳侧妃。你自己照顾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