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后堂的高台阶上,吴从汉命人布置成了后世主~席台的样式,旁边有一块一人多高的巨大木板,被一大块红布盖住,已经到场的商贾都在议论这是什么,却看不到红布下面的景象。
过了一会儿,吴从汉眼见受邀的商贾来的差不多了,于是走上主~席台,高声说道:“诸位安静一下,请诸位落座,院中椅子上都挂着诸位的名讳,请大家寻找自己的名字有序落座。咱们的矿业招标会马上就要开始了!”
上百名商贾乱哄哄的各自坐下,都被这种新奇的形式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不少人都在小声议论着。
就在这时,李从燕身穿官服大步走了进来,李任、李魏身披铠甲紧随其后,一左一右护在两旁。
众商贾见状纷纷起身行礼,李从燕笑着与众人还礼打招呼:“呵呵,诸位、诸位,今日有劳诸位到此,招标会马上就开始,请诸位稍安勿躁!”
说话间,李从燕大步走上了主~席台,看着在场的上百商贾,大声说道:“我宣布:登州矿业招标会,现在开始!”
话音刚落,现场的数十名衙役同时鼓掌,巨大的声音将那些商贾吓了一跳。回过神来,众商贾也开始有样学样的鼓起掌来。
李从燕则是走到那块大木板旁边,一把将红布掀开。只见木板上面是一副登州舆图,上面密密麻麻的标记着登州各地的矿藏。
“这、这是登州的矿产分布!”
“你看,文登县西南有铁矿,东面还有石灰矿!”
“蓬莱县也有,铁矿、煤矿都有!”
“什么?登州城南竟然有铅矿,还有重石矿(钨矿!”
随着李从燕揭晓这幅登州矿藏图,现场顿时陷入了喧嚣之中,商人本就逐利,此时看到登州竟然有这么多还未开采的矿藏,顿时就坐不住了,都兴奋的议论起来,甚至在李从燕看来,这些商贾的眼睛都是发着光的。
这幅舆图上面的矿藏,都是李从燕按照记忆,结合看过的一些后世资料自行画上去的。现在寻矿的镶头还没招募到,并没有办法非常精确的给这些矿藏定位,但是李从燕可以保证,大致方位和大体的范围是不会错的,这点自信李从燕还是有的。
至于矿藏的精确方位,李从燕相信这些商贾自会有办法去解决。而等到镶头招募到了之后,李从燕自会去寻找自己预留的铁矿和煤矿,登州最大的一处铁矿和煤矿就在黄县境内,而李从燕并没有在这幅矿藏图上标记出来。
商贾们议论了一会儿,一个颇为精干的商贾直接上前,叉手大声说道:“敢问李刺史,这招标会到底是个什么章程,我等要如何做才能获得图上的矿藏?”
“这位怎么称呼?”
“草民文登县张本初,小号聚德坊,专门经营各类铁器、兼营漆器。”
“好!”
李从燕大声说道:“张掌柜问得好!那本刺史就说一说这招标会。”
“诸位也看到了,本刺史已经将登州境内的矿藏一一标记在这图上,今日刺史府就将这些矿藏的开采权公开招标,每一处矿藏都有低价,诸位如中意某一处矿藏,便可进行投标,将自己认为能够接受的最高价写在纸上,届时会有人一一收取。”
“待到一处矿藏招标结束后,本刺史会亲自唱票,以出价最高者中标,获得此处矿藏的开采权。”
招标的形式顿时让在座的商贾眼前一亮,这样不但可以让所有人公平竞争,免去了被官府压榨的可能。同时这样各自暗中出价的形式还对财力不足的商贾有利,免去了被大商贾抬价打压的危险。
李从燕趁着众人小声议论的时候,继续说道:“当然,所有参与投标的矿藏都是有开采时限的,诸位即便中标,也不能永久的开采下去,毕竟诸位只是购买了开采权,而这些矿藏的所有权还是朝廷的。”
“敢问李刺史,开采时限如何界定?”
“诸位请看这里。”
李从燕拿出一摞小册子,对众商贾说道:“这是登州各处矿藏能够开采的时间规定,以及诸位投标的注意事项,请诸位仔细阅读之后再进行投标。”
说完,李从燕便命衙役将小册子发放下去,众商贾纷纷急不可耐的看了起来,现场一片翻书的声音。
许久之后,上百名商贾已经对招标流程等各项要点了然于胸,李从燕见状便开始正式招标。
“第一项,天字甲一号矿藏,黄县西南约三十里处,石灰矿,开采期十年,低价三万贯。现在请有意者开始投标!”
话音刚落,现场便有二十多名商贾举手示意,旁边的衙役纷纷递上了纸和笔,只见这二十多名商贾开始低头写着自己的报价,然后小心的叠了起来交给旁边等候的衙役,生怕被竞争者偷窥了去。
收集上来之后,李从燕当众宣读起来:“黄县大柜发出价三万八千贯,登州李福记出价四万一千贯,黄县许家号出价三万六千贯……,蓬莱顺风园出价四万两千八百贯!”
李从燕看了看在场翘首以待的众商贾,笑着说道:“现在我宣布,蓬莱县顺风园中标!请顺风园掌柜与刺史府录事参军吴从汉签订章程。”
一个身材矮胖的商贾满脸春风得意,叉手和身边的商贾致意,而后快步上前向李从燕行礼致谢,这才走向吴从汉。
接下来,又陆续有十几处矿藏招标,招标会一直持续到傍晚时分,中标的商贾兴高采烈,未中标的商贾则是垂头丧气。
而李从燕则是最大的收获者,刺史府在这次招标会上一共收获了七十多万贯,这笔费用足以支撑刺史府招募流民、开铁矿、开办炼铁厂的支出了。
“好了,这回可以去看一看我选中的铁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