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什么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任何分析都是建立在复杂有效的情报网络之上的楼阁，如果情报网络这个根基不稳，上层建筑就会瞬间崩塌。

如果有个谋士一挥羽扇，张口就来一句“我料定此人必然如此如此”，那不是神仙就是骗子。

实际上情报工作是非常枯燥而且乏味的，大多数时候就是数据的堆叠总结，半点儿玄幻的操作都没有。

那种只在电视剧里出现的，一个卧底在机要部门里偷拍了什么机要文件，然后历经生死送到友军手上的桥段，其实在现实谍报工作里几乎就不存在。

道理其实也很简单：你千辛万苦送来的情报是个孤证，谁也不能确定这玩意儿是个诱饵还是真的。

所以，什么截留了对方一封电报，或者拿到了一张照片，就成了扭转战场局势的关键这类故事，无非就是避重就轻的戏说罢了。

多数情况下，真正的情报工作就是求证的汇总：我预先获得了一些资料，知道你可能有几个选项。然后通过求证侦查，确认你的行动，提升我方应对反应的时间——如果这一套完整的进行下来，已经是非常成功的情报战桉例了。

另一个科室内，正在调查希瑞克动向的情报部门正在开会，白飞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心不在焉的摆弄着自己手里的钢笔。

他们已经知道，希瑞克正在想办法自救：在没有得到大唐集团明确的谅解答复的情况下，希瑞克正在做一些之前他们不屑做的事情。

首先，他们发现了之前被忽略的一个大客户：兽人一直以来都被人类和精灵当成是蛮族，排除在主流世界之外。

现在走投无路的希瑞克财团，似乎放开了对兽人购买武器的限制：正在有大量的希瑞克步枪与旧型号的大炮流入兽人世界，具体数量还在统计之中。

“他们正在套现，变卖造船厂……这是他们为数不多的盈利项目，现如今都被出售给各个帝国了。”李奥坐在首位上，看着军方的代表，还有内政部门的几个官员说道。

“我们没有预料到他们会狗急跳墙，因为资金大量的流入流出，所以我们现在也无法准确的监管希瑞克的资金去向了。”一个官员郁闷的开口解释道：“之前我们估计有大约几千万金币不知去向，现在这个数字可能要扩大到2亿至3亿左右了。”

“我们曾经怀疑索菲亚没有自杀，所以一直都在试图监控希瑞克消失的部分资金。可现在看来，这种努力几乎白费了。”坐在白飞身边的情报局财政专家开口补充道。

白飞搓钢笔的手指停了下来，开口说道：“军方的情报部门担心大量的军火进入兽人世界，会影响楚国南部的安全环境。如果那边出了问题，我国在楚国的石油项目可能会受到影响。”

“能源安全问题不能轻视，哈利大人那边已经重启了与希瑞克财团的谈判，力求先稳住对方……我们这边也不能松懈……”李奥开口，用略微嘶哑的声音总结道。

“另一个议题，是有关在丰江建立情报中转站的……”把文件掀到了另一页，李奥换了一个话题：“重建计划已经展开，我们三个情报机构都要在那边安插自己的人手。”

“为了各部门之间的配合，还有安全问题，老规矩……验证口令必须设置，启用第九号安全方案……各位有什么意见？”他问完了问题之后，就扫视了一圈在场的人。

“没有意见。”内政部门的几个官员摇了摇头，他们来这里就是配合工作的。要是真想争个什么，那出面的就不是他们这些小虾米了。

白飞也知道自己就是来拿个章程回去复命的，军队的情报部门本来就更专注于军事有关的情报分析，不会在这种问题上反对什么。

所以他也立即开口说道：“军方情报部门这边也没意见，启用9号安全方案完全没有问题。”

“那就先这样！我回去之后就会给陛下提交报告，散会吧。”李奥起身，其他人也开始整理自己面前的资料与记录，房间里一下子开始嘈杂起来。

许多人都在议论，议论有关兽人族从希瑞克那边采购武器的事情。他们猜测着兽人族的资金来源，有些人还在煞有介事的说着什么宝石金矿之类的词汇。

没错，兽人族占领的地方确实贫瘠了一些，可他们那里也有一些产出：五彩缤纷的宝石其实就是其中之一。这东西说有什么价值其实也没有，只不过备受贵族喜爱，让许多女人都趋之若鹜……

不过仅仅依靠这些宝石，兽人族的购买力依旧有限。他们能够大规模的购买希瑞克的武器，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支持。或者说，支持者就是希瑞克也说不定。只要他们愿意廉价的提供武器弹药，兽人族当然愿意拣这个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