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庆叹了口气:“你不懂,乐平公主的嘴巴根本没有连接大脑。她想到了什么就会说什么,根本不顾及什么场合,也不管会造成什么后果。反正逼逼赖赖一大通,自已爽到了就行。”
“先不说那么多,我去放放水。”
他三步并作两步,冲进了墙角处的茅房内。
相里菱仍然疑惑不解。
陈庆原本就是内务府府令,卸任又没多久。
他官复原职不是很正常吗?
为什么会惹来杀身之祸?
等陈庆出来后,相里菱一边扶着他往回走,一边劝慰道:“刺客先被轰天雷所伤,又被猛火油烧得面目全非,不知道黑冰台能否查到他的来历。”
“若真如你所言,乐平公主也是无心之举。”
“除非拿得出实证来,否则……”
陈庆点点头:“我知道,此时追究她的责任也没什么意义。趁早把她打发出去,省得再给人添堵。”
相里菱忧心忡忡,迟疑良久后才说:“陈郎,姐姐一直劝你不要树敌太多,可你总是听不进去。”
“如今我再……”
陈庆叹息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
“阿菱,你听过一鲸落、万物生吗?”
相里菱摇了摇头:“我不过粗通文墨而已,不懂那么多大道理。”
陈庆耐心地解释:“鲸即是海中的蛟鱼,大者长十余丈,重万斤不止。”
“当一头鲸鱼死去,无数食肉鱼类会扑上去疯狂啃噬它的躯体。”
“剩余的残羹剩饭会分给小鱼小虾,再之后则是各种行动缓慢的贝类和虫豸。”
“即使仅剩下一具枯骨,海中的弱小生灵仍旧不会放过,直到榨干它的最后一丝养分为止。”
相里菱猛然醒悟:“陈郎,你说的是内务府?”
陈庆笑了笑:“对呀。”
“内务府的规模之大,资产之巨亘古未有。”
“哪怕切下小小的一块,对世家豪族来说都是一场难得的饕餮盛宴。”
“假若能狠狠地咬上一大口,谁能忍住这种诱惑?”
他语气复杂地说:“除了扶苏殿下,公卿勋贵没有一个人想让我重新回到府令的位子上。”
“不出所料的话,李府丞很快就要倒霉了。”
相里菱惊慌地喊道:“黑冰台的人盘问了许多在场的护卫,尤其是对火器的来历查得格外仔细。”
“该不会……”
陈庆哂笑出声:“差不多是早朝的时辰了。”
“此时当有朝臣铁面直谏,弹劾李左车阴蓄私兵,图谋不轨。”
相里菱‘啊’了一声:“那怎么办?”
陈庆摊开手:“凉拌。”
“我正愁平日里闷得发慌,让李兄来做个伴也好。”
“放心,殿下不会惩治他的,最多也就是贬谪、罢官而已。”
李左车去职他也不怕,内务府一大堆高科技产业,不是谁都能玩得转的。
最后多半还是从秦墨中选拔人才,来维持它的正常运转。
世家豪族当真是又贪又蠢,手段还十分蹩脚。
想趁我病要我命,怕是打错了算盘!
什么行刺暗杀,都哪年的把戏了,还玩这个呢?
换成我出手的时候,让你们见识下什么叫地动山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