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庆不好意思地搓了搓下巴:“朝廷有削爵抵罪之法,大不了削了我的爵位去。”
“夫人,假若我被夺爵为平民,你愿意跟着我去代郡打铁吗?”
嬴诗曼直接拂袖离去:“谁要跟你打铁,继续做你的梦去吧!”
王芷茵偷偷打了个眼色:“姐姐口是心非,她肯定愿意的。”
“我给你看家护院,让阿菱给你打下手。”
相里菱哭笑不得:“倘若能平安度过此劫,就算发落为刑徒都甘愿。”
“你们回去吧。”
“外面天冷,小心受了风寒。”
“芷茵,如果一定要去汤谷,你记得多带些得力的人手,保护诗曼的安全。”
陈庆认真地叮嘱道。
“放心吧,王家最不缺的就是精兵悍卒。”
“你好好在牢里待着,就当是修身养性了,省得在外面不安分。”
王芷茵爽快地答应下来,带着依依不舍的相里菱离开。
“不可多得英雄气,最难消受美人恩。”
“牢陈啊牢陈,你糊涂哇!”
陈庆现在回想起来,赵崇戏谑地称他为‘老陈’,应当是提早推测出了目前的局面。
朝臣和士人借机发难,誓要置他于死地。
扶苏碍于阎氏的救国之功,不好出面维护。
始皇帝是平息嫪毐之乱的直接受益人,自然不能眼睁睁看着功臣的眷属惨遭灭门之祸。
“得嘞,一时半会儿出不去了。”
“过了那么久锦衣玉食的好日子,也该受些磨难啦!”
陈庆把被子紧紧地裹在身上,贴近墙角阖上双目准备先睡个好觉。
也不知过了多久,耳边隐隐约约有个清脆好听的声音唤他。
“爹爹,起来用过饭再睡。”
“女儿给你烫了酒,您起来喝一口暖暖身子。”
“爹爹,起来吧。”
陈庆眉头微蹙,脑海中下意识想道:我年纪轻轻,哪来的女儿?
莫非是韩蓁生了?没那么快吧。
再者一生下来就知道给当爹的温酒送饭,这女儿也……
“夜莺校尉!”
陈庆一翻身坐了起来,伸手不断揉搓着惺忪的睡眼。
定睛一看,果然是她。
“你怎么大半夜来了?”
夜莺温婉一笑:“女儿怕爹爹饿了渴了,特意过来伺候您。”
陈庆挡开她伸过来的胳膊:“实不相瞒,本侯这回大劫难逃,十有八九要贬为庶人了。”
“以后父女之称不提也罢,免得连累了你。”
夜莺乐不可支,捂着嘴笑道:“爹爹也有怕的时候?”
陈庆没好气地说:“本侯也是肉体凡胎,也有七情六欲的嘛。”
“咦,你打扮得那么漂亮作什么?”
灯火昏暗,他这才注意到夜莺精心打扮过。
不像是在醉香楼里刺探情报时那样浓妆艳抹,仅略施脂粉,清纯中带着与生俱来的妩媚。
“女儿要伺候爹爹呀,当然要打扮漂亮些。”
夜莺羞涩地低下头,乖巧地斟满一杯热酒:“来。”
陈庆连连摆手:“午夜的酒肆温暖如家,白天的闹市危机四伏。”
“同样,洋人crh恪已守礼,家中老父心怀不轨。”
“女儿啊,爹爹怕经受不住考验害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