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啦?”
殷嫱飞快地拉开门,着急地问道。
此时她的脑海中莫名浮现出一个念头:该不会是雷侯要悔婚吧?
他一贯不尊礼法,肆意妄为。
难道是父亲哪里惹得他不快,故意拿婚事做幌子,再临时变卦让殷家颜面扫地?
“阿姊,你猜你的韩郎怎么来的?”
“外面都闹翻天了!”
小丫头表情夸张地卖了个关子。
“骑马?乘车?”
“总不能是走着来的吧?”
殷嫱心急如焚,她暗自想道:贫苦人家再不济也借一头驴子、骡子去迎亲。只有家无余粮,穷到揭不开锅的那种才徒步上门,然后牵着新娘子的手领回家中去。
事到如今,就算韩郎牵着我走,我也嫁了。
“非也,非也。”
“阿姊你再猜。”
小丫头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殷嫱死死地抓住了肩头:“你到底说不说?”
“阿姊,你弄疼我了,快放手。”
“哎呀,跟你说实话吧。”
“雷侯在太子殿
“哇!你是不知道有多气派,咱家门口围得人山人海,连一条狗都挤不进去。”
殷嫱长舒了口气,身上瞬间失去了力气。
幸好,是她多虑了,不是最坏的结果。
“阿姊,快出去看看吧。”
“你可风光了!”
小丫头拽住她的衣角,急吼吼地要去外面看热闹。
殷嫱终于回过神,一股无名怒火充斥心间。
“不急。”
“你随我来,姐姐有一样东西送你。”
她拉着妹妹往屋里走了几步,小丫头陡然意识到危险。
“阿姊,我不要你的东西。”
“马上就要来人了,你安心静待,我先退下。”
殷嫱早有预料,用力抓住她的手腕:“给我过来,长幼有序,今天少不了你一顿好打!”
小丫头后倾着身子拼命挣扎,“阿姊我错了,饶过我吧!”
殷嫱冷冷一笑:“听话,时辰差不多了。”
“再不打就来不及啦!”
闺房内哭喊声响起的时候,韩信恍恍惚惚地随着热情的岳家亲眷走进殷府大门。
或许已经不能用热情来形容了吧,他随侍叔叔左右的时候,经常能见到这种表情。
逢迎谄媚、巴结讨好。
想不到太子仪仗竟然效果如此显著!
“快去叫嫱儿出来,不要误了吉时!”
殷德摆手催促,好像生怕女儿嫁不出去一样。
不多时,明艳照人的殷嫱由媒人搀扶着,在大群侍女的簇拥下款款走来。
仿佛冥冥中有种说不出的默契,韩信的视线瞬间与之交汇。
四目相对,情意款款。
殷嫱害羞地赶忙低下头,嘴角甜美灵动的笑容如春日暖阳般,晃得韩信意乱神迷,如坠云雾。
宾客们齐声朝着殷德贺喜,夸赞新人郎才女貌,佳偶天成。
韩信听到很多奉承吹捧他的话,心中却异常平静。
我自幼随父母背井离乡,在咸阳饱受欺凌排挤。
想不到……
直到今日,他终于可以放下过去的郁愤和不平,坦然面对过去的辛酸和磨难。
娶了这样一位夫人,此生无憾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