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的产量会逐渐提高,养活无数大秦子民。
耗费无数钱粮物料,又搭上那么多人命,总算没有白跑这一趟。
有了它们,我以后做任何事都无愧于心了。
“叔叔,还有呢。”
韩信临行前受到一遍遍的嘱托,对搜集粮种格外上心。
他年轻俊秀,衣着华贵,气度不俗又能随手拿出许多珍贵的丝绸、瓷器、茶叶、烈酒等宝物,走到哪里都被奉为上宾,想要打探消息获取当地物产并不难。
“这些瓜是特意晾晒保存下来的。”
“大者如笆斗,小者双掌可握。”
陈庆从侍卫手中接过火把,仔细打量了一会儿。
“是南瓜。”
“想不到美洲部落散居,竟然意外地培育出了许多千奇百怪的品种。”
畜力对早期社会的意义极为重大。
玛雅人也发明出了轮子,但是因为没有合适的畜力,只能制成供人赏玩的摆件。
又因为没有畜力代步,导致讯息的传递速度极为缓慢。
中美洲地区已经有了高产的玉米种子,但种植范围仅局限于附近地区,想要传播开不知要花费几百年的时间。
扶苏打量着最大的风干南瓜,猜测它刚摘下来的体型。
韩信则如数家珍地述说着安卡斯大祭司告知的内容。
比如它的果肉可生食,也可以晒干了磨粉。
它的种子烤熟了香气扑鼻,吃起来齿颊留香。
“花生你也带回来了?”
陈庆在箱子的角落里又有了新发现。
韩信不光带回了果实,连干枯的秸秆一并装进了箱子里。
“这也是大祭司赠我的。”
“它的果子口味简直是一绝,当地无论男女老幼都十分喜欢。”
“可惜它种植不易,结果也少。”
陈庆目光灼灼:“结果当然少,这是油料作物。”
“它的茎秆包括花生壳都是优质饲料,浑身上下全是宝。”
“信儿,你一共带回了多少种子?”
韩信指着后方:“除去路上损坏的,大概还剩下三条船,约莫上千石。”
“多亏了叔叔您给的那套玻璃器具,安卡斯的大祭司十分喜欢,敞开宝库任我挑选。”
陈庆用力点头:“好!好!好!”
韩信敞开其余的箱子。
不知名的豆类种子颜色各异,装得满满当当。
粗粗打量一遍,不下十余种。
“牛油果。”
陈庆捏着一个黑乎乎的果实分辨了一会儿:“你把它也带回来了。”
韩信又接连打开了几个箱子,有些东西连陈庆都不认识。
“叔叔。”
“您说的橡胶还在船上。”
他匆匆沿着搭板的斜坡跑回甲板,小心翼翼地捧回一个木桶。
“出发时我带了足足三桶种子,可惜还未走到一半就朽烂了。”
“挑出完好的种子放入桶中栽培,发芽十余颗,最后仅活了一根独苗。”
韩信愧疚地把橡胶树苗递上前。
这棵脆弱的植物蔫头耷脑,想来很难挺过这个冬天了。
“一路上房间内都生着炭火,只偶尔在柴草不足的时候间断过几天。”
“但是发芽的作物还是死得七零八落。”
他垂头丧气,心中充满自责。
陈庆重重地拍了下对方的肩头:“信儿,你做的还不够好吗?”
“换一个人来,岂能立下这般大功业?”
“苗木死了可以再去美洲寻找,只要有了玉米、土豆、红薯这几样,足可使天下百姓饱腹!”
“殿下的宏伟愿景实现一半啦!”
扶苏笑容可掬地说:“美洲带回来的良种与先生之前所言分毫不差。”
“韩信、英布,还有众位归来的壮士,尔等居功至伟!”
“本宫代天下百姓多谢你们的恩德。”
他深深地鞠躬作揖,分别冲着几个方向行礼。
“殿下言重了。”
韩信等人精神振奋,先后还礼。
“夜里天凉,快快将粮种运去储存起来。”
陈庆挥舞着手臂吩咐道。
码头上火把晃动,人马嘶鸣,直到子时过后才结束。
安顿好一切后,陈庆回府时天色已经蒙蒙亮。
热巴在寅时末洗漱停当后,匆匆赶往厨房准备生火做饭。
走到门口时,她听到里面传来锅碗碰撞的声音,不由大为纳罕。
谁会在这时候进厨房呢?
门一打开,她不由惊呼道:“家主!”
“来啦?”
陈庆一夜未睡,神情略显萎靡。
“收拾些碗筷,准备吃饭。”
热巴看到他端着锅柄,把冒着烟的热油倒进了瓷碗里。
噼里啪啦一阵响之后,呛人的烟雾四处弥漫。
“咳咳咳,家主,您在干什么?”
热巴眼泪直流,脚下忍不住后退。
“这叫辣椒油,从万里之外的美洲寻获,来之颇为不易。”
陈庆也呛得咳嗽,却舍不得这熟悉又陌生的味道。
他把辣椒油倒进土豆丝里,又加上各种调味料搅拌。
热巴眉头微皱:“家主,换我来吧。”
陈庆转过头去:“你会做酸辣土豆丝?”
热巴摇了摇头。
她连听都没听过。
“把水煮花生端过去,再取一坛好酒。”
陈庆一边洒调料一边吩咐道。
“什么花?”
热巴不明所以地四处打量。
“盆里的就是。”
“把夫人她们叫起来吧,别错过了难得的美食。”
陈庆的心情实在难以形容。
香车宝马、豪宅大屋、良田万亩、娇妻美妾,这些都在主动或被动的情况下实现了,并没有觉得多难。
唯独一盆水煮花生,一道酸辣土豆丝,花费了无数时间、人力、物力,还险些功败垂成。
“对了,灶膛里还有红薯。”
香甜的气息萦绕在厨房中,陈庆才想起了这回事。
他弯腰从炭火里掏出几个黑乎乎的烤红薯,凑近深深吸了一口。
“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
“就为了寻你们几个,耗费了我数年大好光阴啊!”
陈庆也不剥皮,狠狠地咬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