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下意识喊:“是他自愿给我的!”
“放手!”
“钱是他自已给我的,也是他自已要跳河的,与我有什么干系?”
“你再这样纠缠不休,我就喊非礼啦!”
陈庆默默点头。
这些日子他已经见怪不怪。
所谓的天地大劫面前,人性中的丑恶和疯狂被无限放大。
无论发生多离谱的事,他都不会感到惊讶。
“看你的衣着打扮,想必出自寻常百姓之家,贵族公子你也配不上。”
“跳桥者是你的情郎?”
“他攒这么一大笔钱不容易吧。”
陈庆不顾对方的挣扎,硬拖着她往桥上走去。
“救命!”
“有盗匪啊!”
“杀人啦!”
女子拼命地尖叫起来,拳头如雨点般捶打着陈庆的肩头和手臂。
“你哄骗他的钱财就罢了,何苦置人于死地?”
“这笔钱相当于他的身家性命。”
“他把身家性命交给你,就换不回你的一丝良知吗?”
陈庆自顾自地絮絮叨叨。
女子神色狰狞,突然发了狠朝着他的肩头一口咬下。
“住手!”
“京畿重地,尔安敢公然抢掠!”
三名男子听到呼喊声,一路小跑着奔来。
“抢掠?”
“什么抢掠”
陈庆面色不改。
三人看到他淡定从容的样子,顿时愣在原地。
“本侯明明是要杀人,怎么是抢掠呢!”
陈庆一把拽住女子的胳膊,将她甩得踉踉跄跄朝着桥边护栏扑去。
“大秦律:杀人者死,姑娘你不会不知道吧?”
对方还未站起,陈庆又从身后掐住她的脖子,猛力一按,把她的上半身压在护栏外。
“快来救我!”
“他要杀人啦!”
女子双手乱舞,惊惶地大叫。
“姑娘,走好。”
“下辈子别害人了。”
陈庆再度加大力道,对方的双脚已经离了地,若不是两手死死抓住护栏,已经坠了下去。
“你说我杀人,那你何尝不是草菅人命!”
“你也该死!”
女子面孔扭曲,极度的仇恨和怒火一股脑地爆发出来。
陈庆微微一笑:“本侯爵高十九等。”
“杀人不过削爵抵罪而已。”
“你这样的,杀十几二十个也不用死。”
女子心神俱震,一个疏忽整个人都被陈庆掀到了护栏外。
她的潜能瞬间爆发,伸出手臂抓住了护栏的根脚,整个人摇摇晃晃挂在半空中。
“我骗人钱财不假,可并未有害命之恶行。”
“是他自已要跳的,与我无关!”
“求您饶我……”
话音未落,一只大脚在她不可置信的眼神中,狠狠踩向她抓住护栏根脚的左手。
“抱歉,本侯视人命如草芥。”
“凡是犯在我手里,不分青红皂白,全都一杀了之。”
陈庆弯下腰,看着她绝望憎恨的表情距离自已越来越远。
噗通!
水花四溅,女子的身影眨眼间消失在滚滚浊浪中。
“三位义士侠义心肠,本侯深感敬佩。”
陈庆捡起地上的包袱,同样抛到了河中。
“不过下回一定问明缘由,否则很容易好心办了坏事。”
“些许薄财,三位拿去吃酒。”
陈庆从袖袋中摸出几枚金币,朝其中的年长者递了过去。
三人眼神迷茫疑惑,可是看到对方衣着华贵,又不敢轻举妄动。
“先生!”
“怎么又有人坠桥了?”
扶苏气喘吁吁地赶了过来。
他分明看到陈庆站在那名女子身后,硬生生把她推了下去。
“殿下,您可算来了。”
“原来是一对痴男怨女要殉情,只是女子胆小,见情郎坠桥后害怕了,故此迟迟踱步不肯离去。”
“微臣心善,见不得这个。”
“所以伸出援手,送她去与情郎团聚。”
陈庆理直气壮地回答。
扶苏重重地叹了口气,再没说什么。
先生大概不会无故杀人。
再者,光凭他破除谣言的大功,能抵多少过错?
眼不见为净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