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庆也拿这个混世魔王没办法,不耐烦地瞪着她:“有事说事,没事别捣乱。”
“谁捣乱啦!”
“分明是你那好徒弟无端生事,把侯府上下恶心得够呛。”
“姐姐差点胆水都吐出来,特意命我来找你回去。”
王芷茵掐着腰理直气壮地说。
“蒙甘?”
“他惹出什么乱子来了?”
陈庆十分惊讶。
眼下他在数千里之外的箕氏朝鲜当太上皇,而且对自已一向恭敬有加,到底干了什么才能让嬴诗曼急忙来喊人?
“蒙甘那莽夫运了十余船金银财货回来,还有八百朝鲜生口。”
“大部分送入了皇宫,还有一部分特意送到了姐夫和你这里。”
“你是不知道,那些朝鲜生口简直……”
王芷茵话没说完,自已就犯起了恶心。
她勉强压抑下呕吐感,加快语速说:“姐姐暂且安排了一间空旷的院落供他们居住,谁知道这些人简直比蛮夷还不可理喻。”
“他们似乎是渴了,也不管府中的下人讨水喝,竟然把茅房外的水瓮给喝了个干净。”
“管事知道后,将他们臭骂了一顿,惊扰到了姐姐。”
“然后一问……”
王芷茵做出干呕的样子,轻轻拍打着胸膛。
“你的好徒弟进献来的礼物,你自已想办法安置吧。”
“我一想起他们连冲茅房的水都能喝得下去……”
陈庆表情凝固,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
因为实在受不了臭气熏天的旱厕,所以他特意用水泥修建了一座冲水式厕所。
但限于条件的简陋,想用机械提水十分麻烦。
因此茅房外就摆了两个大水瓮,专门用来冲水的。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上面并没有加盖。
平时飞扬的泥尘、草叶都会落进去,水质绝对称不上干净。
就这样朝鲜生口还能咕咚咕咚喝完一大缸?
“李府丞,等班壹来了之后,你代本侯招待他。”
“他若是借钱,无论多少尽管借给他。”
嬴诗曼最近正跟陈庆闹别扭,既然都派人来了就不能置之不理。
吩咐几句后,他和王芷茵两个乘上马车迅速朝着府邸赶去。
而此时,嬴诗曼正在经历人生中最难熬的一段时间。
外族进献的奴隶叫‘生口’,可他们毕竟不是真的牲口。
其中有个人竟然通晓雅言,而且举止有礼,显然是个‘士人’。
为了维持皇家礼仪,嬴诗曼不得不忍着恶心接待对方。
她特意离得远远的,还安排了两名婢女打扇,防止一张口那股臭气熏到自已。
“公主殿下,我等饮水后并无不妥,请您宽心。”
朝鲜士人抬起头,露出谄媚的微笑。
“大秦乃天朝上国,便是用来冲厕的井水都犹如甘霖。”
“卑下畅饮之后回味无穷,至今难忘。”
“当是贵国人杰地灵,有别于朝鲜的穷乡恶土。”
嬴诗曼丝毫没被他的马屁所打动,反而眉头紧蹙恶心地差点吐出来。
陈庆怎么还不回来?
赶紧把这个奇葩带走,离我越远越好!
朝鲜士人知晓嬴诗曼身份高贵,迫不及待想要表现一番。
正在他搜肠刮肚酝酿赞颂之词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夫君!”
嬴诗曼激动地站了起来,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