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腾穿过人群,挥舞着手臂喊道:“诸位同僚息怒,不能轻举妄动呀!”
“杀了他依旧无济于事!”
“当下咱们是要想办法解决问题,把股票换成钱!”
“雷侯若是丧命,谁来收回你们的股票?”
“各位欠的外债不用还了?”
他的目光扫过几个欠自已钱的同僚,眼神很明确。
对方死活我不管,你们欠我的钱一分都不能少。
陈庆有千错万错,但有一句话绝对没有说错。
赚钱的时候你们又没有与我分利,凭什么亏钱了赖账不还,把所有损失硬加在我头上?
有钱就该死吗?
世间没这样的道理!
众人神色变幻,冲着陈庆怒目而视,却没有再喊打喊杀。
“先生此次是奉召入宫,父皇稍后会有定夺。”
“众卿再忍耐片刻。”
扶苏好心上前劝道。
“殿下,你不用再说了。”
陈庆大义凛然地把他推开。
“商号上市募资是微臣一力促成,而今铸下大错,致使诸多同僚损失惨重。”
他趁其不备握住了扶苏腰间的剑柄。
“而今积重难返,唯有一死以谢天下!”
蹭!
寒光凛冽的长剑出鞘。
陈庆挥动剑锋,架在了自已的脖子上。
“陈某先走一步!”
“住手!”
宁腾骇得魂飞魄散,想上前又唯恐惊动了对方。
“雷侯,你先把剑放下,有什么话都好说。”
陈庆目光坚定:“非是本侯想死,而是受诸位所迫不得不死!”
“山高水长,若是有缘下辈子再会!”
宁腾急得差点上去空手握住剑身:“雷侯,我等并无逼迫之意!没人想要你死呀!”
陈庆朗声喝道:“真的吗?我不信!”
宁腾已经看出他是在装腔作势,可眼下又着实拿他没办法。
“诸位也说句话呀!”
“雷侯若是一时意气用事被大家伙逼死,恐怕股票就真的成废纸了!”
众人面面相觑,神色恼怒又无奈。
“雷侯,你我相交甚厚,意气相投。”
章邯主动站了出来:“在下此来是为了请陛下重整股市,绝无借机向你发难之意。”
“是呀。”
郑淮微笑着说:“交易所归内务府管辖时何等风光?大家有目共睹。”
“如今还得请你回来主持大局,救官商百姓于水火之中,此乃我等共同的心愿。”
蒙毅闭门谢客,宁腾、郑淮两人又带头倒戈,众人士气一落千丈,不情不愿地附和了几声。
“果真如此?”
“本侯刚才怎么听着有人要杀我来着?”
陈庆犹自不肯罢休。
“何人如此大胆!”
宁腾一本正经地说:“此乃皇宫大门外,与陛下一墙之隔,断然不会有人生出歹念。”
“雷侯你尽管入宫去,我来护你周全。”
章邯神色复杂:“莫不是听错了吧?”
“本官领兵多年,对身手还有几分自信,愿护持雷侯左右。”
二人分列两边,视线扫过众多同僚。
一干官员迅速低下头,不想被外人看到自已窝囊的样子。
“既然如此……”
陈庆原本还想再拿捏一会儿,扶苏抢先夺过他的宝剑。
“先生这下该放心了。”
“殿下,非是微臣多疑,刚刚确实听到有人喊着要杀我。”
“时候不早,勿使父皇久侯。”
“殿下说的是。”
扶苏在头前引路,陈庆步履轻快地跟在身后,不久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宁腾长长地叹了口气。
他知道同僚会在背后腹诽、嘲讽自已,但是连蒙上卿都知难而退了,我何德何能继续与陈庆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