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却接连两次无缘无故出现了船只漏水,折损了几千贯的皮子和油脂,还险些闹出了人命。”
“当时我就觉得不对劲,其中必有蹊跷!”
陈庆好奇地问道:“然后呢?”
王芷茵兴奋地说:“有人与咱家作对,我自然不能坐视不理呀!”
“与姐姐商议了一番,我立刻就带着人去探查。”
“本公子略施小计,就打听出了缘由。”
“呵!”
“你都想不到地方的小吏有多大胆!”
“区区一个税吏,与自家兄弟一个为官,一个做匪。”
“他们倒是做的好买卖!”
“凡是被那税吏查过的商船,无论是载有富商或者装有贵重货物的,行不出十里,定然出事!”
“这些年也不知害了多少人命,巧取豪夺了多少财货!”
“他们自以为做的天衣无缝,竟然胆大包天盯上了咱家的货船!”
陈庆知道王芷茵以前是惯常在街面上打混的,江湖手段她比任何人都熟悉,手下又有一帮精悍的老军伍听命行事,办起这种事来确实不难。
“我当时气急了。”
“区区一个税吏,手底下养几个帮闲,竟然吃了熊心豹子胆,来凿咱家的船!”
“当时我直接领了人去码头上,找到了那帮鼠辈。”
王芷茵激动起来,连被子都顾不上捂。
滑落了两次,她索性扯着围在肩上,继续神采飞扬地讲述:“他们那群人当时被围住,一看苗头不对还跟我叫屈呢。”
“哼!”
“我直接把枪头抵在他的心口上,问他:知道我是谁吗?”
“他摇头不知。”
“我又问他:知道你凿的船是谁家的吗?”
“他还是摇头不知。”
王芷茵把胳膊从被子里抽出来,做了个挥枪捅刺的动作:“我一枪就扎进了他的胸口,骂道:那你死了也是个糊涂鬼!”
陈庆不禁愕然:“你就这样把人杀了?”
王芷茵理直气壮地说:“要不然呢?”
“除恶务尽,我把那群鼠辈一起打杀了干净,搜出了大批赃物。”
“然后命人装上车,又去找那税吏。”
“这下证据确凿……”
陈庆忍不住插口:“你又把税吏杀了?”
“对呀!”
王芷茵猛点头:“我直接带人把他从县衙里拖出来,当众诉其罪状,明正典刑,为民除害!”
陈庆沉声问道:“县令和衙门里的吏役就坐视你杀了他们的人?”
王芷茵瞪大了眼睛:“你说他们是一伙的?”
“怪不得!”
她一拍脑袋:“那县令还要与我为难,原来他们早就勾结在一起。”
“陈庆,你怎么不早说呢!”
……
“我早说了你还打算把县衙里的人杀个干净?”
陈庆认真地说:“无论事由如何,你这是公然冲击官府衙门!”
王芷茵不以为然地撇撇嘴:“那狗县令也是这么说的。”
陈庆严肃地盯着她:“而今上奏朝廷的公文怕是已经到了陛下的案头上,此事绝难善了。”
“他敢!”
王芷茵脱口说道:“我都跟他说了,我姐姐是太子妃!”
“如今皇孙降生在即,万一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动了胎气,别说县衙里的官吏,他们全县的人都别想活命!”
陈庆目瞪口呆。
许久之后才回过神来:“你这么威胁人家的?”
王芷茵点点头:“这不叫威胁,我说的是实话。”
陈庆眼中满是无奈:“你怎么一干坏事脑子就好使了呢?”
“陈庆!”
“你说的什么话!”
“我还是不是为了家中着想!”
“你当我愿意劳碌奔波,与人争斗的吗?”
王芷茵委屈地瞪着他。
陈庆摆了摆手,双目无神地仰望着屋顶的横梁。
我家中的婆娘为什么一个比一个可怕?
嬴诗曼觉得不杀人不放火,就不叫犯法,哪怕她干的是国法不容的买卖。
王芷茵觉得杀了人放了火,只要事出有因,也不算犯法,反正你不敢告我。
就你们干的这些破事,但凡性别一换,绝对要牢底坐穿!
可事实上,她们非但平安无事,反而混得风生水起。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陈庆不明白。
就像他不明白有人持刀刺伤了滴滴司机,反而能获赔1500块。
家里的两个婆娘……
罢了罢了。
终日打雁,最后被雁啄了眼。
屠龙者终究是变成了恶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