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天德愣了下,回答:“自古以来,百姓男耕女织,此乃应尽的本分。”
“那男不耕女不织,便是不安分了?”
陈庆质问道。
“侯爷,您……”
刘天德心中惴惴,不敢回话。
“刘乡长,继续说呀。”
“本侯还等着听你的妙计呢。”
陈庆耐着性子催问。
刘天德小心翼翼地抬起头,如坐针毡般难受,他嗫嚅着回答:“小人便想着书上说过,大禹治水,堵不如疏。”
陈庆不禁被逗笑了:“你还知道大禹治水?”
“小人读过几本书,明白些粗浅道理。”
“让侯爷见笑了。”
刘天德犹豫了下,迫不及待阐述心扉:“乡野间的泥腿子心里不安分了,压是压不住的。不如借樟树乡之地利设下关卡。”
“凡是又不遵律令私自迁徙之辈,当场将其拿获,送入内务府服刑。”
“小人知道如今城中人手紧缺……”
陈庆再次忍不住打断了他的话:“你知道的不少嘛!”
“这么说的话,本侯还得谢谢你了?”
“你我素未谋面,却处处为内务府着想。”
刘天德激动又紧张,抬手作揖:“小人不敢居功。”
“吾既然领朝廷俸禄,便该为侯爷分忧。”
陈庆心里一阵嫌恶,沉声问道:“迁徙的百姓可有滋扰地方之举?”
刘天德迟疑片刻:“那倒未曾犯有大恶,仅是官道沿途百姓偶有丢失鸡鸭、柴草。”
陈庆又问:“那与你私人可有什么仇怨?”
刘天德用力摇晃着脑袋:“小人乃是秉公行事,并无私仇。”www..com
“大秦律:自五大夫以下,比地为伍,以辨为信,居处相察,出入相司。不从律,罚二金。”
“那些泥腿子便是连骨头一起卖了,也拿不出什么钱。”
“交由内务府服刑恕罪,乃是理所应当。”
陈庆叹了口气:“好一个理所应当呀!”
“刘乡长屈居乡野,尚且精熟律法,本侯实在自愧弗如。”
刘天德脸色大变,惊惶万状:“侯爷太过言重,小人博才微能,岂能与您相提并论。”
“不,你能。”
陈庆神色严厉:“朝中百官多有背后非议本侯,言道我心黑手毒,罪状罄竹难书。”
“以我观之,刘乡长远胜于我。”
“本侯怎么就想不出拦路设卡,挟律法自重,逼百姓白白做工呢?”
刘天德面色发白:“侯爷,律法森严,不容玩笑。”
“是。”
陈庆冷笑着说:“可你知道编纂大秦律的人是谁?如今在何处?”
“李斯尚在时,本侯也没把他看在眼里。”
“他剩下的那点东西,你当还能长久?”
刘天德脚下连退数步,慌乱地说不出话来。
他脑筋转得飞快,低声提醒道:“侯爷,小人的谏言内务府受益良多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