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不明白的事情多了。”
陈庆揉了揉她的脑袋:“夜寒露重,咱们回屋去说吧。”
汉武帝时,为了防备匈奴进犯,已经开始了大规模的戍边屯垦。
之后历朝历代几乎无一例外。
闲时为农,战时为兵,且耕且战。
优点是避免了军需粮草补给的麻烦,利于守军及时集结力量保卫疆土。
缺点是年月一久,就培养出各路豪强、军头,听调不听宣,做大成了土皇帝。
但陈庆已经开启了工业化的进程。
李信再怎么兵精粮足,难道还能干得过钢铁洪流?
“夫人我跟你说,食西域之厚利,于公于私,都大有裨益。”
“你且听我慢慢讲来。”
——
翌日天明。
陈庆洗漱时突然想起一事,出门时直接让马夫赶车去了内史府。
作为京畿地区的第一要害官署,内史府的衙门修建得大气磅礴、恢弘雄伟。
青砖灰瓦、雕梁画栋,既透着庄严肃穆,同样又彰显出自己的卓尔不凡。
门前两尊巨大的独角獬豸雕像黑漆描金,作怒目狰狞,抬首嘶吼状。
路过的黔首百姓下意识离得远远的,哪怕靠近些都下意识觉得心虚,生怕被横眉竖目的衙役给捕了去。
陈庆下了马车,打听清楚宁腾已经下朝回了府衙,径直去公事堂找他。
“MMP,修路没钱,你这府衙倒是修得气派。”
“特么的还带林苑池塘?”
“阔气过头了吧?”
陈庆一边走一边吐槽,腹诽连连。
“陈府令。”
“今日怎么有空驾临内史府?”
“有失远迎,快请快请。”
衙吏一路小跑提前通知了宁腾,对方匆忙迎了出来。
“冒昧来访,实在打扰。”
“宁内史在用饭?”
陈庆看到他满嘴油光,随口问了一句。
“在下比不得陈府令逍遥自在,上过早朝后腹中饥饿,刚才找了些吃食填肚子。”
“陈府令可是稀客呀!”
“唉……”
“本官近些时日可被你害苦啦!”
宁腾走在前面,唏嘘长叹。
陈庆皱起了眉头。
我还没找你的麻烦呢,你先找起我的不是了?
“宁内史此话何意,我如何害苦了你?”
宁腾愁眉苦脸地说:“还不是修路的那些民夫,隔三差五就要闹出事端来。”
“嫌供给的饭食差了,嫌给的钱少了。”
“欲壑难填呐!”
“本官就算倾尽府库,怕是也满足不了他们的胃口。”
陈庆不耐烦地说:“那你让他们吃得饱饭,拿足工钱不就行了吗?”
宁腾瞪大眼睛望着他:“阁下莫非在说笑?内史府的粮仓,怎比得上皇家内库?”
“今日他们敢要十个钱一天,本官若是允了,下次他们就敢要二十钱一天!”
陈庆嗤笑着说:“不给钱不给粮,那你打算怎么办?”
宁腾叹息道:“本官昼夜苦思,总算想出了一条折中之计。”
“咸阳乃天下繁荣富庶之所。”
“既然他们嫌粮少钱薄,不如趁闲暇时,让他们去外面再谋个差事。”
“给人赶个马车总不难吧?”
“修葺房屋这本来就是他们所长。”
“一日下来,总能再赚取个十钱八钱。”
陈庆直接被气笑了。
“宁内史,他们既然在咸阳服徭役,家中房屋必然闲置。”
“为何不让他们把家中的房屋租出去,每月还能多个柴米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