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舟温和地笑了笑:“大人您说的是,娄敬先生是您请回来的贤才,必然有过人之处。”
陈庆有话想说,给旁人打了个眼色,让对方带娄敬去观瞻墨家的成就。
他不紧不慢地踱着步,走到无人处。
“大人,此处多山,一年中起码八九个月有大风。”
“兴建风车于工事大有裨益。”
“若您准许,下官想先在周围兴建个三五十座,用来碎石、碾磨。”
“虽不及水力长久,却胜在便捷、省时、省工。”
田舟迫不及待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陈庆回过头来,轻笑着说:“还有呢?”
“还有……”
田舟犹豫了下,鼓起勇气说:“下官还想修建一座大型水车。”
“有多大?”
陈庆好奇地问。
“渭河有多宽,它就有多大。”
田舟双手比划着:“先前造犁铧之时,下官就发现百斤的锻锤还是小了,不敷使用。”
“若要锻造大件,非得千斤,甚至更大的锤头不可。”
“下官冥思苦想,便想到将水车串联起来,横贯渭河南北。”
“集合三五座,甚至七八座水车的力量,总能把巨锤抡得起来!”
“唯一的难处便是如何打造一根长逾三五十丈,又坚固耐磨的主轴。”
“还有……下官也不知道能不能行。”
“此物耗费巨大,万一……”
田舟时不时抬眼看他,征求陈庆的意见。
“想做什么,尽管去做就是了。”
“不试试怎么知道?”
陈庆笑着宽慰他。
“对了,儒家意欲重返咸阳。”
“你叫人打造一批精良器械,方便隐藏携带的那种。”
“我去会会他们。”
“这可能是一场持久战,儒家没那么容易认输。”
陈庆说完之后,田舟瞪大了眼睛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秦国一统天下后,说实话儒墨两家都混得不太好。
狡兔死,走狗烹。
秦墨失去利用价值后,被送去修建皇陵,与世隔绝。
儒家因为触怒了始皇帝,坑杀的坑杀,流放的流放。
两家已经几十年没起过冲突了。
起码田舟这一代人根本不记得儒墨当初的斗争有多激烈。
“愣着做什么。”
“你不杀他,他也会杀你。”
“秦墨全都是你这样的老实人,我不去跟他争,谁来出这个头?”
陈庆没好气地说。
“哦。”
田舟这才点点头,思考着怎么完成交代下来的任务。
陈庆心中感慨连连。
秦墨是三家之中最为平和的一支,不争不抢,潜心钻研工造技艺。
可最后儒家反攻倒算的时候,可丝毫没有手下留情。
呵呵,好人就该被人拿枪指着。
“你们安心做事,别太往心里去。”
“还有,口风紧一点,挑选信任的人来做。”
“黑冰台有密探潜伏于此,注意提防。”
陈庆拍了拍他肩头:“放心。”
“手里有枪的是我。”
“只要我陈庆在一日,就让儒家进不了咸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