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活塞轴被推到底的时候,雪白的臀丘上肉眼可见肿起一大块。
陈庆用指尖戳了戳,邦邦硬。
土法制造的青霉素浓度不够,只能用剂量来凑。
况且这点伤痛,比起大秦郎中的手段那可是小巫见大巫了。
此时的医家已经有了消毒杀菌的概念,也明白伤口化脓感染是因为某种毒物作祟。
如果遇到这种状况,他们的方法简单粗暴,充满了大秦特有的霸烈风格。
用石胆(硫酸铜)、丹砂(汞化物)、雄黄(加热后变为砒霜)、礜石、慈石此五毒煅烧三日,产出的粉末撒在溃烂的伤口上,以毒攻毒!
又有汞,又有砒霜,还有煅烧出来的石灰,什么细菌病毒杀不死呀?
当伤口的溃肉被一点点腐蚀,人疼得生不如死,在剧烈的痛楚中昏迷过去后,再把腐坏的部分整个剜去,如此就算大功告成了。
能不能活下来,有没有后遗症全凭天意。
在这个年代能活到寿终正寝的,每一个都是强者。
“叔叔,好了吗?”
陈庆帮病人把裤子提上,收好了针筒从屋里出来,韩信立刻迎了上来。
“我能做的都做完了,剩下的全看她的造化。”
他一边用烈酒清洗针筒,一边吩咐道:“去把羊杀了,弄个烤全羊吧。”
“对了,留条羊腿炖汤,给病人补补身子。”
“万一人活下来了呢。”
韩信越听越心慌。
战场杀敌是一回事,但是不懂医术胡乱治病害死了人又是另外一回事。
陈庆的医治手段简直匪夷所思,那么大一筒霉菌溶液给人打进??,没病也活不成了吧?
“去呀,肚子饿着呢。”
“小娃娃,你害怕什么?”
“我给你阿姐用了仙药,这羊现在是我的了。”
陈庆咧嘴笑了笑,把牧童吓得直打哆嗦。
韩信在院子里架起篝火,把山羊杀了剥皮,清洗后穿在烤架上。
陈庆趁此机会,在村落里转了一圈。
家家户户大门紧闭,但是始终能感觉到有视线在关注着他。
秦法严苛,百姓都怕官。
而且此处土地贫瘠,大秦的税赋却是按田亩来收的。
陈庆猜测村民多半是拖欠了粮赋,故此见到衣着体面之人,以为是官吏下来催缴钱粮。
“唉……”
但愿官府不会注意到这样偏僻凋敝的小村落。
否则一直逼着百姓纳粮,迟早他们要逃进山里做个无籍的野人。
烤肉的香气随风飘散,陈庆踱着步子回了小院。
有酒、有肉,自然要敞开了大吃大喝。
“小娃娃,你怎么不吃?”
陈庆啃了条羊腿,才发现牧童碗里的肉一口未动,虽然他馋的口水止不住往下流。
“我等阿姐一起吃。”
牧童眼中含着泪水往屋里看了一眼,低下头眼泪吧嗒吧嗒掉进碗里。
韩信于心不忍:“叔叔,那仙药当真能治好疮疡吗?”
“治不好。”
“世界上其实只有一种病——穷病。”
“什么仙药、神药都不管用。”
陈庆放下手里的羊腿,语气复杂地说。
如果早先有黑冰台的那种金疮药,何至于伤口感染化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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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早先有黑冰台的那种金疮药,何至于伤口感染化脓?
如果有钱请个郎中,何至于恶化到这种地步?
就算伤口愈合,以她家徒四壁的境况,能有钱买滋补品,安心休养吗?
他摇了摇头。
治不好,救不了。
无能为力!
韩信看他面色不好,知趣地停住了话头。
“我去看看她醒过来没有。”
脚步声逐渐远去,陈庆仍旧眉头紧蹙,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叔叔,你快来看!”
“她的气色是不是好多了?”
“睡得很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