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着水磨功夫,软磨硬泡,还真让她交到几个新朋友,都是荆江会的底层帮众。
尽管在荆江会是底层,在码头上可不是,都是这爷那爷的,被一帮人围着拍马。
最终找到一艘荆江会的船,由客船草草改装的,客舱都还在,就是里面堆了货。
这是她能找到最好的船了,虽说舱房堆满了货,好歹都是些死物,而且没异味。
总比一房间豆酱咸鱼强吧!
风沙听回禀后,好生奇怪,不就乘个船而已,有这么麻烦吗?
张星雨耐心解释一番,大家自然都想跟柔公主一起启程,离旗舰越近越核心。
而在途中,离核心越近,自然越安全,尤其这里面暗含着身份和地位的次序。
但码头就那么大,江面就那么宽,一次就只能走那么多的船,何况要过水关。
官府那边可一堆麻烦事,最麻烦的则是要面对巡防署。
林林总总筛下来,符合时间启程的船只,其实并不多,愿意载人的当然更少。
因为多载人就要摆平官府,又或者偷运,只有讲义气的帮会中人不计较麻烦。
而荆江会也不太在意官府,只要能摆平巡防署就行了。
张星雨通过岳湘请江陵巡防署副主事孙芊芊吃了顿饭。
她是借口主人想见孙芊芊的父亲保光子而请的客。
孙芊芊则一如既往地明着答应好好的,暗里拆台。
虽然见人的事还是没成,但是让人看见的事成了。
她最得意在保密,认为是打着擦边,事不可能漏。
而本来还一直挺为难的新朋友,看见她与江陵、岳州两位巡防署的副主事同席,态度大变,亲自拉着她一艘一艘地上,一间一间地找,终于找到这一艘合适的。
风沙听后很满意,尽管张星雨话里话外有夸大麻烦的嫌疑,其实意在自夸。
但事确实办成了,办成就要好好奖赏一番,只是奖赏的方法不足为外人道。
很快到了启程的前一天,深夜时分,张星雨悄悄叫起睡得迷迷糊糊的苏苏。
而这座偏院的守卫都是剑侍,更外一层则是弓弩卫,一早就被张星雨摆平。
主仆三人,悄无声息地出了后门,挤上一驾装饰普通,毫不起眼的小马车。
在夜市中摇摇晃晃地到了码头,在闷热且潮湿的江雾中,登上了那艘货船。
“诸位请随我来,徐爷都交代过了……”
船老披着件粗布的单衣,像是刚刚才起床,打着哈欠道:“不过临时出了点事,原本是有两间舱房,可是现在只剩下一间,三位只能挤挤了。”
苏苏到现在还不明白怎么回事,完全不知该如何反应,甚至都没睡醒。
随着船老大一起打着哈欠,怀抱着包裹揉眼睛。
张星雨则恼道:“那你说说,到底出了什么事?”
她脾气很好,甚少发怒,这次却实在忍不住了,不光是因为在主人面前很丢脸,更因为她自信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结果却突然冒出状况,令她无法适从。
船老大笑道:“兄弟尽管放心,我这船结实得很,多一两个人也不会沉。”
听他答非所问,张星雨更恼火,还要再说,风沙道:“一间就一间,走。”
张星雨偷瞄主人一眼,迅速冷静下来。
明天就要启程,再找船当然来不及了,现在跟船老大闹起来,有害无益。
但她不能就这么认了,冷冷道:“总要告诉我,抢我房间的是什么人吧?”
“当然是同路人了。”
船老大含笑道:“既然同路又同船,迟早是要见面的,无需小人嚼舌根。”
张星雨心知这是个老油子,难得对付,紧了紧背上的包袱,撩了撩鬓边的垂发,冲他嫣然笑道:“说的有道理。”
尽管她女扮男装,看起来还非常是俊俏,尤其这一下,俊俏中更添妩媚。
船老大竟看得一阵恍惚,忘了转弯,差点撞到墙上去,暗叫要命。
赶紧加快步子,把人带到地方,来回指舱门道:“不是里面这间,是外面这间,地方已经收拾好了,几位随意,小人明天还要起个大早,就不奉陪了。”
……